跪了下来。 石兰终于满意了,她拿出顾真的手诏,一字一顿地读道:“着宫婢阮氏即刻入宫,不得延误。” 阿寄蓦然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石兰。 石兰竟被她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发虚,只拿着手诏色厉内荏地道:“你尽可以拿去看,这是陛下的玺印,陛下的字迹,断然来不得假的。你现在就跟着我进宫去。” 阿寄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便要站起身来。石兰慌了,一手将她推倒在地:“没让你起来!你、你不要太自私了,你明知道陛下这是冲着谁,你今晚不答应陛下,陛下可有的是法子整治齐王殿下的!不然你以为、你以为陛下给你们赐婚为何如此轻易?他早已想好了这一招的!” 阿寄的身子摔在地上,用手撑住了,手肘里一阵阵发麻。她慢慢地又站起了身来,看了石兰一眼,走到书案边开始磨墨。 石兰的眼圈忽然红了,为什么这个女人无论面临何种境地都能如此泰然不惊?她真想看看她失控的模样……“阮寄,你既要抗旨,就不要怪我。”她说,“陛下特给我指了会武的羽林卫来……” 伴随着她的话声,铁靴声哒哒响起,五名披甲的兵士闯将进来,在房前屋后站定,包围了阿寄。阿寄手下不慎一个用力,墨块从中断开,散在了砚中。她怔怔看了看自己被墨染污的手指,转身去洗了洗手。 那五名兵士莫名其妙,却因未得石兰的号令而只能不言不动。 阿寄将手擦干净了,走到石兰身前,点了点头。 石兰目中紧张褪去,变成了得意,“好,你是识时务的。” 阿寄笑了笑。 石兰领着她走出厢房,穿过夜雪无声的院落,走到了大门口。 大门紧闭,门外喧闹的声音听来更清晰了。 石兰对守门的仆人道:“开门。” 那仆人躬了躬身,却不动弹。 石兰一皱眉,拿手去推门却推不动,复对那仆人厉声道:“我叫你开门!” 那仆人的肩膀瑟缩了一下,显然是害怕,但却无计可施:“门……门不能开。” “为什么?”石兰冷冷地道。 “——直到明日我和阿寄的良辰之前,这扇门里的人,一个也别想出去。” 在他们身后,响起一个优雅而阴冷的声音。石兰仓促转身,便见到齐王顾拾站在落满了雪的梨树下,一身白衣在风中轻轻拂动,几乎与雪同色,而那双深而又深的桃花眼却黑得冷亮,宛如无情的妖鬼。 石兰攥紧了拳头,手指甲刺破了掌心,“殿下,您……您这是抗旨!若陛下久不见我回去……” “他会怎样?”顾拾笑着接了话,“会杀了我?我就在这里,你倒是让他试试看。” 石兰摇头后退,背脊撞上了门,她捂着脸颊,声音闷在手掌中:“不是这样的,殿下……婢子、婢子是为您着想的!您何必要跟着这个女人一齐下水呢?” 顾拾眸中泛着冰冷的笑意,他还未说话,石兰突然一把拉过了阿寄,五指收紧掐住了阿寄的脖子! 那五个羽林卫见势不妙,亦哗然拔剑,围在两个女子身周,不容顾拾上前救人。 石兰感觉到女子的脉搏就在自己手指尖下跃动了,一时连声音都激得打颤:“殿下!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我……我明明是愿意的,我明明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泪水错纵地流了下来,湿了她的妆容,强装的狠厉被洗去,剩下的全是贫瘠而无助的心情。 顾拾没有说话,没有动。他沉默地看着她哭。 石兰哭着哭着,忽然觉出了不对。 她惨白着脸低下头,便见到阿寄的衣袖底下,露出来一点锋利的刃尖,正抵在她的腹部。 那一点冰凉的尖锐的触感,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