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就要划破她的衣衫,直刺入她—— “啊——!”石兰尖叫一声,避之不及地将阿寄推了出去!阿寄踉跄一下,立刻被抢上来的顾拾接入怀中,又闻比之前更清晰、更响亮的铁靴声响,这宅中的游廊、中庭、影壁前后,处处都站满了劲装佩剑的兵士! 那五个羽林卫也自慌了,转身就去推门,又不管不顾地拔剑斫门,门扇的缝隙中却突然刺出一把刀来! 门外也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们都呆滞地停住了动作。 石兰的身子已经滑下了门扉,不知是因惊吓还是悲伤,她连哭泣声都发不出了。 *** 阿寄抬起头,看见屋檐上也伏着执弓的兵士。沉沉夜色之下,仿佛沉默的乌鸦。 她握着匕首的手在轻微地发颤,被顾拾握住了,慢慢地将那把匕首插回鞘中。这是三天前他送给她的东西。 他曾用这把匕首杀了孟渭。 三天前送她匕首时,他只是说:“留作日后防身之用。”却不料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就好像他一早便知会有今日。 顾拾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想法,侧头对她轻轻地一笑,低声道:“你做得很好。”反手握紧了她的手,揽着她回身往院中走去。 “殿下!”眼见得顾拾渐行渐远,石兰凄厉地叫出了声,“殿下,您便一点也不顾——” 顾拾朝身后摆了摆手。一阵“唰唰”的破空声响,石兰的声音断在了喉咙中。 阿寄的身子猝然一颤,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死紧,分寸不让。她又想回头看,他却生硬地掰过她的头来,重重地吻了下她的唇,又立刻分开。 这一吻转瞬即逝,但她再也没办法去看那边一眼。 “你怕我了。”顾拾说。这是个语调简单的陈述。“你过去可怜我,而现在,你怕我了。” 阿寄走到院落中央,仰头看着那棵刺槐树。她有时觉得顾拾也就像这棵树,一无所依,瘦弱枯萎,但却仍然在凛冽的风雪中,用力地张着全身的刺。 她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很柔和,像是在宽容地抚慰着他。 她虽然看起来软弱可欺,但其实,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害怕的人。顾拾沉默下来,凝视着她的眼光里有些动摇。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呢?其实真正心怀着顾虑和恐惧的那个人,一直是他自己。 “阿寄,”顾拾开了口,感觉一阵冰凉的气息窜入喉咙中,“等到明日,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阿寄温和地笑了,朝他点点头。他的心头像被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搔过,他想伸手去触碰她,就像过去他很随意就能做到的那样——可他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明日吧,只要等到明日,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今晚,他必须忍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节日快乐!(。) ☆、第40章 是夜, 未央宫中。 袁琴陪顾真下棋。雪光在重帘之间浮动, 灯影映着人影, 深深幢幢, 无人说话。 顾真手中捧着棋盅,另边厢不停地拿眼去瞟殿下的铜漏,漏壶中的刻度却好像很久也不曾动过一动, 令他不由得怀疑时间是坏了。 “陛下。”袁琴清咳两声,“该陛下走棋了。” “啊——啊。”顾真反应过来, 随意落了一子, 赧然道,“袁先生, 朕总归赢不了你……” 袁琴却盯着棋枰,一板一眼地道:“陛下此着,是自寻死路。” 顾真的手一抖,棋盅险些摔了, 他抬起头看了袁琴一眼,后者却仍旧没有表情。 “先生。”他顿了顿, 咽了一口唾沫,“今日就到这里吧,先生也该回去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