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从沈如春嫁进来之后,他几乎将所有的照拂都留给了那一对双生的兄妹。对于元蘅,他除了会定时检查课业,几乎再也没有过多的关心。 可就是这样,元蘅却是在他病倒的时候,能够挑起衍州重任的人。 “你若是个男儿就好了。我百年之后,这元家交给阿驰,不放心啊……” 听得元成晖忽然说了这样的话,元蘅喂汤的动作一滞,将汤勺握紧了几分。 她忽然就明白,无论自己做了再多,在父亲心中,都不可能比得上那个饮酒玩乐,在危难时刻躲在房中睡觉的元驰。 来日,元氏的兴衰,还是要交到那个混账手里。 心中才生了一丝的父女之情在此时淡去,她轻笑一声:“男儿又如何,女儿又如何?衍州百姓认谁,那才是谁说了算。” 没待元成晖再开口,元蘅便将汤盅生硬地搁回了案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只道尚有事务未处理,挑帘离开了。 出了门,元蘅在廊下站着,若有所思地盯着脚下的小石子看了许久,终于舒出一口气。 她抬脚,将小石子踢进了雨中。 石子飞远,在空明的水泊中溅出一道长长的水花。 傍晚时分,斥候再次回来了。 “回姑娘,探清楚了,调兵而来的正是二殿下本人,援军如今就驻扎在衍江东。” 斥候报完,元蘅彻底怔住。 竟真的是闻澈。 第2章 错认 元蘅本在翻阅将士名录的手顿了片刻,捏着纸角揉捻了一下。 无论如何她也猜不透这二殿下的心思。仅仅依着此事,她总觉得,此人并非传闻中那般幼稚无理,对元氏的痛恨也没那般彻骨。 禀报的斥候刚走,房门便再次被叩响了。 元蘅见着来人,才松了口气,道:“漱玉?营中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漱玉是她的贴身侍女,这些日子跟着她忙前忙后,一时也不曾懈怠,也算是功不可没。 漱玉将自己佩戴的刀搁在刀架上,转身把带来的食盒掀开,推至元蘅的手畔:“退敌了,今日不会有什么大事。姑娘,你一整日没吃东西了。” 看着食盒里面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元蘅终于才缓过神来。 退敌了。 闻澈带来的兵马眼下还在衍江东,将叛军堵死在了过来的山道上。任是叛军人数再多,也没有胆量再次渡江。 这将近两月的战事终于暂歇了。 尝了一口漱玉带来的汤,她头也没抬地问:“按理说这位殿下该是恨死我们了。今日他又为何会出兵相助?” 尽管元蘅心中已经有了推测,但还是想问问旁人的看法。这个闻澈就如同罩了一层迷雾般让人瞧不清楚。他的所作所为也让人难以猜出用意。 当年的纪央城之乱,元成晖因时势所迫,做了伪证,将罪名都推到了梁氏的头上。梁氏又是二皇子闻澈的母族。如此,元氏便与这位二殿下结了梁子,一时半刻恐怕是消解不掉的。 若是闻澈想击退叛军,有不少法子供他选择。可就这般直接带军前来,于他而言是最不聪明的一种。 更多的是吃力不讨好。 漱玉方才在门外也将这件事听清楚了,笑道:“是啊,若他按兵不动等上几日,衍州城破,他也来得及将叛军截杀在去启都的路上。择储在即,他建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