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功劳,定会得陛下另眼看待。” 到了那时元氏不是死于战乱,就是要因战败入启都受审。 如此,才是对闻澈百利无一害的。 元蘅将粥碗往一旁推了推,微掀眼帘:“可是那样会死更多的人。他如今帮衍州解了燃眉之急,我此番宁愿信他。衍州已经岌岌可危,又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不是什么都适合拿来算计储君之位的。 她起身,推开窗子看了外面的雨势。 冷风顺着窗缝涌入,案上的烛火跟着跳动了起来。骤雨只有那一阵,眼下几乎是已经停了,只有廊檐上还不停地往下滴水。 “他不肯近衍州一步,说明还是对我父亲当年所为心有芥蒂。” 元蘅将窗子再次合好,转身看向漱玉:“欠人家一个人情,还是要当面谢。” *** 还不到辰时,天光流动之间雾霭沉沉。 大概是昨日下过一场暴雨的缘故,衍江的水又上涨了不少,带着浑浊的江水奔涌流淌而去。 闻澈带来的俞州军马就驻扎在衍江边上,此刻也一派沉寂。只有火头营燃着炊烟,在忙碌将士们的饭食。 帅帐内没有什么动静,守卫之人不敢贸然出声搅扰。 但是外面求见的人他也得罪不起,便只得硬着头皮传话:“殿下?元氏长女求见。” 帐中静了许久,才传出生硬又冰冷的声音,还带着不容商量的口吻:“让她等着。” 守卫头一回见他家殿下这般态度,便也知来访这位不受欢迎,只好称是,又一路小跑了回去。之后便颇为为难地对元蘅开了口:“元姑娘,昨日一战,我们殿下辛苦,此时恐还未起身。” 是闻澈不想见她,守卫的话都点到这份上了,再不明白就显得元蘅不知趣。 若非当年元成晖做的那桩错事,他闻澈此时能安逸地留在启都,也不必落得如今的境地。 本就亏欠人家,如今又搭上这一份相助的恩情。他若是有气要撒,元蘅觉得等一等倒也无妨。 元蘅将自己带来的蓑衣往地上铺开来,从容坐下去:“那我便在此等上一等。” 她坐定后闭目养神,也没觉得被驳了面子。 日光落在她鸦羽般的眼睫上,宛如细碎的金粉,将她雪色的肌肤照得更白了几分。分明是一副美人相,可她周身偏就浸染了清冷的气息,叫人不敢轻易冒犯。 那两个守卫见她这般情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说元氏有女,性子冷且矜傲,可如今瞧着还不怎么好敷衍。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里面那位殿下几次回笼觉也该睡醒了,可就是没有人来通传允她进去一见。 凉风吹透元蘅单薄的素衣,此时她才睁开眼,看着晃眼的日光。她笃定今日闻澈是不会见她了,也不想再等,于是起身准备走。 谁知她刚准备去牵马,便有人叫住她,说殿下有请。 帅帐不算大。 元蘅掀开帐帘进去的时候,却没看见人。 行军打仗时临时支起的帐子都不算太宽敞,议事的位置与寝居之处就只能用帘帐隔开,如此以来,一眼也看不完全。 元蘅伸手碰了案上的那一盏茶,还留有余温,便知闻澈人方才还在,眼下是故意避着不见她的。 不用想也知,闻澈是想晾着她。 她也不恼,只是静坐帐中等他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