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摇过树叶,沙沙作响。 忽而,寂静的,一声悲怆的哭声传来:“师父,师父。”继而是一阵嚎啕大哭之声。 千里之外的梁州,莫七望着那支竹笛,淌下了眼泪。 他想起,他在汤汝守在江边好几日,鱼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轻纱也哭着说:“主子,人已经死了,我亲眼见她跌进江里。” “胡说,她怎会跌下去,你们又骗我?”莫七接受不了,先是有人告诉他,她死于慎繁之手,又告诉他,她还活着,成了慎繁的夫人,如今又告诉他,她跌进江里死了!死了?他不信! 阿越,你不是去救她的吗?莫七冷冷说着,阿越低头垂泪,不敢看莫七。 “当年,你不辞而别,知道她找你有多着急吗?不惜用白荷的消息来求安丰找你,惹得白师姐与她反目,你倒好,轻易就为玉无双所用,去刺杀萧长定,阿越,你记不记得,当日,你险遭固戎人毒手,是谁踢翻了椅子提醒你,救了你一命,你呢?见死不救。一而再……呵呵……”莫七眼眶通红,望着阿越。 阿越哭着,上前抓着莫七,一直摇头,轻纱闻言噤若寒蝉。阿越答应帮她保密的,只说鱼奴是自己跌到江里的,没想到主子这么生气。这可怎么办? “主子,我们这也是为您好,都是为大局着想,都知道您需要闽沙岛,我们是怕事情起了变故,这才瞒着您的,我们这一路跟来,不也是为了救宋姑娘嘛!”轻纱解释着。 “你们,自以为为我好,为大局着想,呵呵!你们对我可真好,联合在一起骗我,伤我!阿越,你是去救她的吗?你是一路追着白姑姑,来替玉无双拿印玺的吧?阿越,你和玉无双私下一直有往来,无一的事你也知道,你知道根本不是她盗取印玺,是白姑姑,也是她杀了碧茹!”莫七神色中多了丝厌弃之色:“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瞒着,你伤害的,都是最信最在乎你的人!阿越,姐姐!”我一直当你是姐姐一般啊,你怎能这般! 阿越无力的松开手,求他宽恕。 紧随而来的四儿和随风,又提醒着他,不能任性,他回到梁州,这座梁州城,剩下的只是盘根交错的利益了。 收回思绪,莫七轻抚那笛子,这是遗憾,遗憾没能好好告诉她,自己心中,爱她至深,遗憾,自己还欠着她一个生辰,遗憾没能有她在身旁,那番不信任的争执,竟是诀别! 第149章 山长水远知何处 及至秋天,鱼奴终于带着师父的遗骨回到度月山。 度月山绵长又繁茂,山色茫茫,久未涉足,当年遇见师父之处,匿于山间,无处可寻。她去了月河,月河畔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村屋茅舍破旧了些,人瞧着也都生疏了,她回到哥哥那,遥遥望着。 哥哥不在,嫂嫂正在院中进出忙碌着,鱼奴看了看,不敢进去,实在不知如何面对,正转身欲走。 忽而被一枚石头砸中,鱼奴回身,只见是个四五岁的小儿正调皮的看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他问着,手里石子敲得叮咚响。 “你叫我姑姑便好!”鱼奴笑笑,蹲下逗他。 “胡说,我姑姑早就死了!”小孩撅着嘴说道。 鱼奴失笑,并不辩解,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 那孩子以为鱼奴不信,便理直气壮道:“是真的,就埋在山上。” 鱼奴沿着月河上了山,山林间一处小小坟墓,坟上生着野草,但也瞧得出,被人打理过,坟前青柏郁郁,立着一方小小的泛黄的白石碑,字迹沾染尘土,可见有些年头。许是那时哥哥寻不到自己,又怕惹出是非,便当自己死了,也好! 鱼奴抚着石碑上旧去的名讳,不知这儿,是谁的归葬之处,忽觉,这世上,只有自己了。 沿着旧路,鱼奴寻到当年遇到师父那座山头,她还记得当年那抹绯色被她掩埋在雪下,如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