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两顶二人抬小轿悄悄抬进了籓台衙门后门,在外颠沛流离两个月之久的林小姐终于回到了父亲身边,自然少不得痛哭一场,林怀远倒是淡定的很,温言抚慰一番,让丫鬟陪小姐回绣房休息。 林素咬咬嘴唇,语出惊人:“爹爹,女儿有一件事要向您老人家请罪。”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舟车劳顿,速速休息去吧。”林怀远已经猜出女儿要说什么,挥手制止。 “林家蒙难,对亏刘义士仗义相助,女儿已经……已经和他私定了终身,请父亲责罚。”林素离座,盈盈下拜,她知道父亲的脾气,八成容不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刘彦直,若是不当着众人面把这件事定下来,恐怕要夜长梦多。 林怀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脸色如常,淡淡道:“爹爹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议。” 林素跪在地上道:“还请爹爹成全。” 二姨太见势不妙,也跟着下跪:“老爷,妾身……” “没你的事!”林怀远突然加重语气,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刘彦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愿意迎娶林素,哪怕入赘林家也是可以商量的,但他毕竟不是清朝人,他有使命在身,注定只是过客,只是林小姐一介女流都豁出脸面表白了,自己又怎么能当缩头乌龟,他只犹豫了几秒钟,也离座躬身:“林伯父,我和林素两情相悦,还望您老成全。” 林怀远不怒反笑:“好啊,刘义士要娶林某的女儿,敢问您家住何方,父母安在?蓝翎侍卫的差使你是辞了,现如今又在何处高就?娶了素素,怎么养她?” 刘彦直一横心道:“在下若想建功立业,只是举手之劳,这一点林伯父想必很清楚,至于在下的身世,以后会慢慢讲给伯父听。” 该来的还是来了,林怀远自忖籓台衙门里的差役护卫加在一起也敌不过刘彦直,此事还得以计取胜,他换了笑脸道:“刘义士果然豪迈,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聘礼你总要拿得出手吧。” 刘彦直的经费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串大东珠,这玩意在现代并不值钱,因为都是养殖场里培育出来的,但是在清朝却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估计能当几千两银子,所以心里有底,当即承诺会风光大办,绝不辱没籓台家的脸面。 “管家,带刘义士去用饭,顺便帮他准备一下生辰八字和聘礼,咱们这边也得看个吉日了。”林怀远道。 众人松了一口气,林大人终于松口了。 林素扭头看了刘彦直一眼,满面绯红,从今天起一直到入洞房,两人怕是再难相见了。 恰好刘彦直也在看林素,他寻思的可不是这些细枝末节,而是如何把这位清朝的新娘子带回2017年,穿越舱大概已经不在了,若想回去,就得等雷猛他们的下一次穿越,这个时间点不知道是十几年还是几十年后了。 怎么就稀里糊涂娶了个媳妇呢,刘彦直仔细回想,和林素之间也就聊了几次,逛过一次街,手都没怎么拉过,他却不知道,这些交往在清朝已经算是逾越礼法,大逆不道了。 大事已定,林素这才依依不舍得回绣房了,临走前回头一瞥,含羞带媚,倾国倾城。 林怀远端茶送客,目送老管家陪刘彦直出门,脸色渐渐变冷,拂袖回了后堂,先找二姨太拷问真相。 二姨太知道闯了大祸,岂敢隐瞒,将真相到来,林怀远还不信,一再逼问两人到底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 “妾身以性命担保,刘义士始终以礼相待,未越雷池一步。”二姨太道。 林怀远稍微安心,回书房运筹帷幄去了。 刘彦直吃了饭,先去当铺把一串东珠给当了,兑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朝奉兴奋无比,以为占了极大的便宜,刘彦直才不在意,拿了庄票走人,在街上溜达一圈,他要做长期驻扎的准备,一所宅子,几个佣人,都是必须的。 管家给刘彦直安排的是城外的馆驿,相当于衙门的正式招待所,晚上他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起身进城,轻车熟路,潜入藩台衙门后宅,爬上了小姐的绣楼。 林小姐也没睡着,正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忽然面前出现一个人,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彦直,顿时娇嗔道:“吓死人了,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陪你看月亮。”刘彦直也不见外,拉了张椅子在旁坐下,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林素终于将脑袋搁在了刘彦直肩膀上。 父亲已经同意这桩婚事,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两人既然是未婚夫妻,也就不用再讲究那些俗礼。 刘彦直闻到一股似兰似麝的香味,扭头看身畔的未婚妻,柔美娇媚,不禁心旌摇荡。 “傻样,看什么呢?”林素道。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我在看你。”刘彦直道。 “没想到你还挺有文采的,会不会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