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台高过两米,除了撑起的华盖,四面空空荡荡,没有半点遮掩。 望一眼通往高台顶端的木梯,桓容不禁挑了下眉,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幸亏天气好,无风无雨。如果中途下场雨,还谈什么威严威武,通通都要变成落汤鸡。 为确保安全,两国文武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从最初的城中会面改到城外帐篷,再到舍弃帐篷搭建高台,双方都是绞尽脑汁,确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不给任何人暗中下手的机会。 这且不算,高台搭建完毕,更按照五行八卦在高台周围布置机关。在此期间,擅长布阵的高岵等人遇上对手,使出浑身本领,和秦国武将斗得旗鼓相当。 桓容之前身子城内,对城外诸事仅是耳闻,并没有实际概念。今日亲眼目睹,唯两个字可以形容,震撼! 看到布置在高台四周的机关,桓容毫不怀疑,若是没有人带路,贸然间闯入,百分百会迷失其间,没等回过神,就被四周涌来的甲士拿下。 “请!” 桓容秦璟在先,分别走下大辂,登上木梯。 两国文武在后,着赤、玄两色深衣,文臣服进贤冠,武将服惠文冠,文臣以梁数区分品位,武将的区别则在冠上金饰。 府军骑兵俱着玄甲,立于高台三面,以示威严。 台下一面,立有十余皮鼓,呈环形绕于台下,中间留出空地,为起舞助兴之所。 高台上,桓容秦璟同在上首,左右并排十数张矮榻,两国文武落座其后。 鼓声起,近百甲士走进场内,半数手持长戟,半数臂撑青铜盾,伴着鼓声,众人口中齐齐大喝,长戟击向青铜盾,发出铿锵声响,伴着雄浑的吼声,仿佛身临战场。 双方没有明言,但彼此心知肚明,两国天子此番会面近似于会盟。 这样的场合,不会有女乐和女舞出现。 桓容端起青铜爵,邀秦璟共饮。 两侧文武纷纷举爵,明明是在饮酒,却更像是彼此较劲。 文臣笑意不达眼底,武将彼此挑衅。 如郗超贾秉等人,言辞间貌似客气,实则字字句句都如藏针,能轻易扎穿人的心肺,偏又找不到发作的借口。 一曲结束,桓汉甲士退下,秦国将士列队入内。 百余人中,既有汉人也有胡人,无一例外,身着皮甲,手持长刀。踏着急促的鼓点,用力挥出兵刃,破风声不绝于耳,煞气仿佛有形。 双方都在展示力量,借机彼此试探。 鼓声中,将士的呼喝声愈发雄浑,凝聚在一处,直冲云霄。 高台上,酒过三巡,秦璟放下青铜爵,转头看向桓容,开口道:“敬道,此番相邀,实有要事相商。” 桓容愣了一下。 无他,这不在预定的“过程”之中。转念又一想,如果全部按照计划行事,或许就不是秦玄愔。 微微一笑,桓容正想出言,不期然对上秦璟双眼,刹那间有些恍惚。 并非是酒意上头。 经过多次磨练,他早已是千杯不醉。 事实在于,之前没有细看,如今近距离观瞧,秦璟身着衮服,头戴冕冠,煞气微微收敛,华贵之气尽现,实在是帅得让人心速飙升。 对视五秒,桓容勉强控制住飞升的心跳,默默转头。他绝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理智被风吹走,差点要不顾形象的扑过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