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于他,怎么会是害他。” “郗景兴善相人,言瓜儿有大才,我心中甚喜。但瓜儿长于文道,我出身行伍,不忍埋没其才,这才上表朝廷选他为盐渎县县令,出仕一方。” “徐州刺使郗方回至孝雅正,素有贤名。其子又在我帐下任参军,若知瓜儿之才,必定爱惜备至。我日前已给他书信,托其照顾阿子。” “他日瓜儿做出功绩,我自可上表天子升其入朝。” 不得不承认,桓大司马这番话相当有水平。可惜南康公主半个字也不信。 “我不管这些,瓜儿不能离开建康!” 那几个庶子心思难测,手段阴毒。儿子放在身边都差点出事,南康公主不敢想象,万一桓容离开都城,后果会如何严重! 南康公主坚决不松口,甚至要前往台城,亲手撕掉尚未送出的任命。 “瓜儿有县公爵位,留在建康即可。纵然做官也要等他加冠!” “细君,此事已定,不容更改。”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桓大司马声音渐沉,桓容心中叹气,拉了下南康公主的袖摆,道:“阿母,我愿去。” “什么?”南康公主回身,满脸不可置信。 桓容跪正身体,先拜桓大司马,再拜南康公主,随后道:“阿父乐育,儿感激肺腑;阿母慈爱,儿永铭内心。儿愿往盐渎县,不负阿父栽培,阿母慈心。” 话落再拜,额头触及地面,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事到临头惧有何用?除了显示出懦弱,不会得到半点好处。 桓大司马下定决心,谁都无法更改。南康公主这么做,非但无法将桓容捞出来,很可能连自己都赔进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未必性格高尚,但不能看着亲娘为自己受累。 反正都是要走,不如痛快些。 做不做得出功绩两论,想方设法活下去,他自认还能做到。 假设是桓大司马掌控的郡县,桓容未必有几分把握。但徐州刺使是郗愔,桓大司马不出面,他几个属兄难有下手的机会。 士族高门自有一套处事规则。 同样是为家族考量,郗超为桓大司马出谋划策,郗愔却不打算上桓氏的船,时常连儿子一起防备。不想被桓温抓住把柄,以“嫡子暴死”为借口抢占地盘,后者必定会设法保住桓容的命。 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保障? 桓容闭上双眼,在自嘲中苦笑。 当啷一声,宝剑坠地。 南康公主忍住泪水,轻轻抚过桓容的发顶,随后向桓大司马福身,哑声道:“妾气急无状,夫主见谅。” 桓温站起身,亲自扶住公主手臂,温和道:“细君一如当年,温甚念。” 夫妻执手,桓大司马不时发出几声朗笑。并且当面挑明,马氏和慕容氏生产之后都会留在建康。她们生下的孩子将代替桓容,继续做司马家的“定心丸”。 看到这样的渣爹,桓容愈发觉得讽刺。 是夜,桓大司马歇在马氏房中。 南康公主背靠矮榻,一遍遍的抚过桓容的发顶,轻声道:“你出生那日,城中下了好大的雨。转眼十多年过去,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桓容没有动,倚在南康公主身侧,沉声道:“阿母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无论桓大司马打的是什么主意,他都不会让对方如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