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婚夜的翌日清晨,岁行云在喜房内歃血盟誓—— 从此,若遇暗箭则捐躯为盾,若遭敌阻则洒血开路。此生无论刀山火海,不负不叛。 岁小将军有诺必践,绝不会因两人之间关系的改变而食言。 “李恪昭,你乖些,这回听我的。事不宜迟,让天枢快马加急回屏城搬兵。” 李恪昭听出她语气里不容撼动的坚持,心知是劝不动了,便缓缓闭目,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好。” ***** 缙王于十二月廿五召见王叔李晏清、国士叶尹、国相李唯原,廿六日即传令李恪昭夫妇暂留王都,显然是对李恪昭有了与从前不同的考量。 但奇怪的是,在那道王令将李恪昭推上风口浪尖之后,缙王再无旁的动静。 元月初六,各府开朝复印。 缙王因寒疾加重不克朝务,诸事由国相李唯原及王叔李晏清暂代,国士叶尹协理。 三人并无大动作,只让一切事务均遵照年前的模样运转,全无与六公子府接触的迹象。 包括李恪昭在内的诸位公子每日进宫问安,只被允许在寝殿外行礼,无人有幸进殿面见。 如此到了元月上旬,遂锦城内的风向便隐隐有了摇摆之势。 “君上究竟在想什么?他不知这样会害你陷入险境吗?”岁行云托腮靠在窗畔,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顾忌太子尚在,不便与你多说什么,至少也该将东郊大营的王师兵符换人执掌啊!还有王城卫主将靳寒……” 若真出事,这两人的立场可想而知。缙王既有意让李恪昭继任储君,为何又放任三公子、五公子拥有随时能将李恪昭剁成泥的助力? 李恪昭盘腿坐在桌案前,手执竹简,平静道:“他还在犹豫。” “他?你是说君上?为何犹豫?这到底是想要你继位还是想要你命?”岁行云心中不忿,语气也有些冲了。 若非还记得对方是李恪昭的亲生父亲,她甚至想骂人。 “他在犹豫,是要我继位,还是要我的命。”李恪昭淡垂眼睫,语气波澜不惊。 岁行云听得毛骨悚然,张口结舌:“什、什么意思?这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考虑事情不至于如此、如此极端……吧?他图什么呀?” “无咎。”李恪昭只说了这两字。 “无咎怎么了?无咎已然抛弃了公子身份,隐姓埋名过得跟江湖游侠似的,这还不够么?”岁行云眉心蹙紧,困惑到极点,忍不住猛挠头。 再是君王无情,那不也还有“虎毒不食子”之说么?再如何,无咎也是缙王亲骨肉啊! 而且,无咎的存在,对李恪昭继位有什么影响?想不出啊。 “想不明白就别想,”李恪昭无意解释个中隐秘内情,只是扭头瞥她一眼,“也别挠头了,会秃。” “滚!”岁行云险些被他气吐血,“我跟你说生死攸关的大事,你却只在乎我会不会秃?!” 李恪昭唇角轻扬,悄悄露出点“扯了心爱小姑娘辫子”的恶劣浅笑。 仿佛又成了当年在仪梁时那个暗着捣蛋的少年。 ***** 就在李恪昭与岁行云耐心等待援军的时候,三公子李恪彰、五公子李恪扬却愈发躁动不安了。 李恪昭在蔡国为质那几年并未闲着,早早便让无咎设法在王都内几位公子府中埋了眼线,因此他对两位兄长的动向虽不能说了如指掌,却绝不至于一无所知。 伏虎每日将眼线们递来的消息禀至李恪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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