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上,并非大伙儿无能,是她太强。别人每日都在长进,她却始终能跑在最前。近来她与众人的这种落差更明显了。”叶冉端起面前茶盏,递给李恪昭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的强不单在个人战力出色,更像是,经验。她仿佛有极丰富的实战经验,无论一对一,还是一对多,大部分时候都能预判到对手的后续行迹。这不像是我教出来的。” 李恪昭双手捧着长筒竹杯,透过氤氲而起的茶香水雾望向雪地里的岁行云。 她今日穿了件梅子青的素罗武服,束袖收腰大摆,简洁利落,英气中又有几分飘逸。 此刻她正面对十二人组成的双簇阵,高挑纤劲的身姿在众人中格外显眼,与对手同伴的鲜明对诚如叶冉所言。 那柄木制长刀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劈、挑、拍、斩,那木制长刀从刃到柄每一处都能被她派上不同用场,使对手防不胜防。 却又并非承自叶冉那般的一味刚猛拼力,甚至根本不遵循教条。 眼观四路、伺机而动,但凡对手露出一丝破绽,她立刻就能有出人意表的应对之策。 无论从一招一式的小处观之,还是看其破阵制敌的胆识策略、灵活机变,着实不像叶冉教得出来的。 李恪昭目光须臾不离那抹腾挪闪跃的梅子青影,平静地对叶冉道:“你想说什么?” “近来我总觉着,过去一年里她怕是只亮出五分实力,这几日才到七分,”叶冉斜眼笑望李恪昭,“可她初来时我与飞星分别试过,确是无根底的。” “你疑心是我教出来的?”李恪昭淡淡回睨他,有些不是滋味,“我与她私下相处的时候,远不如你多。” 提及“私下相处”,李恪昭还正纳闷又怄火呢。 自上回贞公主登门过后,这几日岁行云在他面前都异常恭谨安分。 说她在生气吧,也没出什么幺蛾子;说她在闹别扭吧,又诸事都做得规规矩矩,言行举止挑不出什么错。 为此,李恪昭一头雾水,却又不知该从何着手。 雪地里那场激斗以岁行云横刀将明秀拍得飞身跌出阵外告终。 叶冉倏地站起来,双臂环在身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以舌尖轻舐唇角。 “公子,我想试试,她若毫无保留使出十分力,是个什么阵仗。” ***** 上辈子的岁行云从戎于戍守国门的戍边军前哨营。 前哨营并非中军主力,而是敢死精锐。单拎出来全都一个能顶十个用,其日常训练之残酷之全面,常人无法想象。 而当世连“军种细分”的概念都无,所以岁行云近日忽然撒开手脚,众人便都有些傻眼。 岁行云就绝非为泄私愤拿伙伴们出气,而是她开始有了紧迫感。 过完冬天,就是天命十七年。 只剩大半年就要真刀真枪与人搏命,西院的训练理当进入查漏补缺的阶段,她不能再继续袖手旁观。 那边厢,叶冉得了李恪昭允准,从十二卫中挑了三人来,又从挑出司金枝等四名西院的佼佼者,再加上李恪昭与飞星,组成了个战力显著倍增的回雁阵。 “让我瞧瞧,若你毫无保留使出十分力,究竟能到何等地步,”叶冉咧嘴笑出大白牙,“敢应战么?” 岁行云不太自在地挠了挠腮,轻声道:“恕我直言,不到真正临敌时,什么阵容都逼不出我十分力。” 她未说大话。叶冉想看她毫无保留的战力,那只能静候真正临敌的那天。 毕竟,岁小将军的十分力就是四个字,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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