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性这么重,你怎么让我吃?”白小时朝他撇了下嘴角。 “母蟹寒性不重,现在正是蟹黄饱满的时候,吃一点儿不要紧。” 他这么仔细一解释,白小时才知道,他为什么不给她吃她想吃的东西了。 他自己还一口饭没吃,就赶来弄东西给她吃了。 白小时忽然有点儿心疼,被自己误解的厉南朔。 想了想,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冬瓜,喂到厉南朔嘴边。 厉南朔张嘴就吃了,一边吃一边继续给她剥蟹。 白小时看着他飞快剔出蟹黄和肉,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她怀上第一个孩子之前,也正是螃蟹还没退市的时候,厉南朔为了她,专门学过,怎么细致快速地剥出蟹肉。 但他肯定不记得,自己去学过。 她朝厉南朔凑近了些,又往他嘴里塞了块排骨。 然后下巴轻轻搁在了他胳膊肘上,由衷地表扬,“看不出来,你剥蟹挺有天赋的呀。” “或许吧。”厉南朔淡淡回道。 他把蟹身子的肉和蟹黄,全都扒拉在了蟹壳里,放到了白小时面前盘子里,蟹腿丢到了一旁。 习惯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记忆消失了,习惯却没有消失。 比如那时候她跟厉南朔一起吃螃蟹,他就会把蟹黄全都给她,然后他吃腿。 自然,厉南朔这么有钱,他大可不必吃腿,但他那时自己说了,在军队节俭惯了,所以老婆吃剩的东西,他必须负责全部吃完。 这吃的是一种趣味。 什么趣味呢?夫妻情趣。 她看着那些蟹腿,然后轻声道,“我吃不掉那么多只蟹,你跟我一起吃。” 厉南朔低眸,扫了她一眼,“给你吃三只,剩下的我送张政委那里去。” “那你就吃腿啊?”白小时抬头,皱着眉头问他。 “如果不是你要吃,我腿都不想吃,我不怎么喜欢吃蟹,但这是在军队,不能浪费,腿寒气重,不给你吃。”厉南朔随即低声道。 “再说了,这吃的是一种趣味。” 白小时望着他,没有吭声。 连说的话,都跟四年前,一模一样。 只是后面那句话他没说,因为他们现在不是夫妻。 隔了会儿,收回了目光,抓起蟹壳就吃了起来。 她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她的感情依旧没变。 他今天能对她说出相同的话,就证明先前对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真心实意的。 “厉南朔。”她吃到一半,忽然低着头,叫了声他的名字。 “嗯?”厉南朔顺口应了声。 “你说我会死吗?”她轻声问。 “不会。”厉南朔皱了下眉头,想也不想地回道。 白小时抿了下嘴角,问他,“为什么?” 这个问题之前她一直不太敢深想,越害怕的事情,越不敢去面对。 但是他刚一直都在说,让她忍一忍,两个月后就能吃想吃的了。 她就忍不住想,两个月后她真的会好转吗?她一定能活下去吗?或许今天厉南朔不让她吃的东西,她这辈子也再吃不到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