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基础。 足能用到明年初夏,这鲸琼膏便自然不是一小盒,而是一大盒。 这的确是足以让任何人震惊的大礼,不能怪张仪不够镇定。 “居然连这样重的礼都送了出来。”薛忘虚轻轻的咳嗽了数声,感慨的轻声叹道:“司空连,你又有什么事情……长陵这样的地方,真的是让你这样的人,都有许多无奈,都有根本无法解决的事情,需要让你这样做么?” …… 寻常人有寻常人的无奈和恩怨,那些站在高处的人也有站在高处的人的无奈和恩怨。 薛忘虚发出这样的感慨,不是因为他到此时才明白这个道理,而是他想着,既然爬得再高也是如此,那爬得再高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并非每个人会这样的想法。 或许绝大多数人,也只会在一生终结时,才会彻底回望自己这一生,才会思考自己做的很多事对不对,有没有意义,或许才会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其实最想要的是什么。 华美的书房里,骊陵君看着身前的案卷,他双鬓的白霜越来越浓。 脚步声打破了他沉重的思绪和周围的静谧,一丝马粪的臭气,极不协调的出现在燃着沉香的书房空气里。 骊陵君的眉头倏然皱起,一向温雅的他的脸面上骤然浮现出极其罕见的凌厉杀意。 他抬起头,看着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人,声音微冷道:“不请自来,这便是最大的无礼,且你是我府里的人,不顾我府里的规矩,这便不只是无礼。” 身穿散发着臭味的普通布衣的苏秦深深躬身,说道:“我是无礼,但我可为君解忧。” 第三十三章 何以解忧 “为我解忧?” 骊陵君看着苏秦,心中杀意越来越浓烈。 此时的苏秦身上沾染着马粪的气息,双手说不出的粗粝,看上去和最普通的下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尤其他的左手虽然已经不再血肉模糊,伤口都已经结痂长好,但是五指和整条手臂的筋肉都看上去有些扭曲,布满伤痕,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苏秦对自己此时的观容可以说毫不在意,然而骊陵君对自己的两鬓秋霜却极为在意。 正值壮年而两鬓染霜,只能说明忧思过重,影响了气血,甚至对将来的修为进境肯定也有极大的影响。 骊陵君在过往的很多年里,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事无巨细,事必躬亲而精力旺盛,如日中天。 尤其是现在,他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他的憔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够避开外面人的耳目,接近我的书房,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恕我真想不出你能在什么方面为我解忧。”因为心中杀意浓烈,所以此刻他说话也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雅,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您的书房外面有许多比我厉害的门客,我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便是因为我在这里这么多天,已经精准了摸清楚了他们的习惯和路线,这是我的能力,但也是您留我在府内,赋予我的机会。” 苏秦有些感慨的看着自己被马房粪水染湿的鞋面,然后抬起头,看着讥讽的看着自己左手的骊陵君,平静地说道:“其实你也知道,丁宁说的很多话是对的。” 骤然听到那个名字,骊陵君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眼中寒意更浓。 苏秦却是宛如无所察觉,脸上反而露出了白羊洞时那种微笑,他接着说道:“其实你做事太过追求完美,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就如你的归家之路……你又何必一定要你父王和赵香妃全部认同?” 骊陵君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寒冷道:“什么意思?” 苏秦看着他,淡然道:“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父王和赵香妃之中某一个人对你有极其强烈的好感,觉得非你不可,或许比两个人都对你有些好感要有用得多?” 骊陵君毕竟非同常人,听到苏秦的这句话,他的眉头骤紧,脸上的神色却是柔和下来,“你继续说下去。” “你父王和赵香妃之间的关系,恐怕比起你们大楚任何权贵之间的关系都要牢靠,只要其中一人确定是你,另外一方必然会做出让步。”苏秦越发平静自信,他明明穿着散发着消散不去的臭味的下人衣衫,然而却就像是穿着天下最华贵的衣衫般散发着光彩,他看着骊陵君,说道:“所以您不要再犹豫什么,不要再去考虑别的什么可能,您现在只需要彻底说服其中一人。” 骊陵君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面容再次变得温雅可亲,“你在我府中隐忍了这么久,便是为了能够得到站在我面前的机会,这么说,你已经有所把握?” “我说了我可为君解忧。”苏秦再次作揖行礼,缓缓说道:“我愿为使,去楚都说服赵香妃。” 骊陵君赞许的看着他,说道:“你来投我,我故意让你去马房,你不怀恨在心,现在反想帮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