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出现了许多华贵的马车。 贵妇的缠头,胭脂水粉,书房的镇纸、香炉,把玩的玉石,在过往的很多年里都会隐然成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在数十年前,马车从原本没有车厢,只有华盖的制式演变成封闭车厢的制式后,可以不让外人看到车厢内里情形的马车,从一开始贵人家相对平稳和舒适的代步工具,便摇身一变具备了私密会见等多种用途,成为了长陵贵人们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物件。 车厢的制作也日渐精致和华美,只是从一些用料和镶饰,就可以大致看出主人在长陵的地位。 最好的车夫,更是能够直接看出马车对应的府邸。 一辆车厢夹板明显衬着箭矢无法穿透的钢板,显得十分沉重的马车原本正待驶入巷道,便在此时,端坐在车头,坐姿如标枪一般挺直的车夫目光却是一凛,皱起了眉头。 一辆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车厢只是用普通青檀木制造的马车正从另外一头驶入梧桐落。 “怎么?” 这名车夫身后的车厢里感觉到马车的停顿,传出了一声轻声问询声。 “是方侯府方咏的马车。”车夫轻声回应道。 他身后车厢里的贵人顿时沉默不语,耐心的等着。 方咏虽然是庶出,但战功显赫,在方侯府是除了方饷、方绣幕之外的第三号人物。这样的人物,自然比他的身份高出太多。 也就在此时,这辆马车的车夫又是一怔。 他看到了一辆显得特别方正的马车。 那辆马车同样没有什么特别华贵的装饰,只是马车的每一个部件,却极为正统,完全合乎标准制式,连一点私人的喜好都不带。 “礼司副司首……司空连大人竟然也派了人来。”这名车夫确认自己看的没有问题,侧转过身来,有些不能相信的对着车厢内里轻声禀报道。 …… 薛忘虚租住的小院前车马不停。 一辆马车刚刚驶离,便又有一辆马车停至门口。 看着一件件送入,将要堆满半间杂物间的礼品,带着黄鼠狼皮帽子的薛忘虚忍不住又咧嘴笑了起来。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风光? “小……小师弟……” 也就在此时,一直在纳礼记录,以便将来有可能还礼的张仪突然又结结巴巴的惊呼了起来。 薛忘虚一拍手中暖手的铜汤婆子,喝道:“又怎么了?” “方侯府方咏大人,送了一件金缕衣过来。”张仪似是也羞愧自己一惊一乍的表现,惭然从那间杂物间走出,轻声道。 薛忘虚顿时一怔。 金缕衣自然不是真的用普通金丝制成,若是那样,对于修行者而言便不算贵重。修行者世界里所说的金缕衣,是用一种叫做金缕花的异花的花茎内丝编织而成,有助于真元境修行者的凝气,可以让修行者在真元消耗剧烈,吸纳天地元气补充真元时,补充真元的速度更快一些。 这的确是一份大礼,而且因为金缕花稀少,也是一份有价无市,用钱也难以买得到的大礼。 “即便是一件金缕衣,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回过神来的薛忘虚看着有些羞愧的张仪呵斥道。 张仪更加羞愧的垂头,轻声解释道:“我知道……可是礼司的司空大人,送了一份更重的礼过来,他送了一盒鲸琼膏,足能用到明年初夏。” 薛忘虚这次彻底的愣住。 礼司的司空大人,便只有副司首司空连。 虽然丁宁有这样的表现,但薛忘虚自然很清楚丁宁这样的一株幼苗对于真正的权贵根本不够格,方侯府会有人来,只是因为丁宁之前和方侯府有些渊源。骊陵君是整个长陵公认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人物,会动用一些手段,也只是因为他在这里遭受了丁宁的拒绝和羞辱。 现在司空连这样的权贵能够关注到丁宁,哪怕是送一份薄礼,在他看来都已经有些不可思议,更不用说是一盒鲸琼膏。 鲸琼膏是大秦王朝这百年来朝着海外寻药的探索中,发现的对于修行者极为有用的药物之一。 它是由深海中一种叫做鲸琼草的胶质海草炼制而成,而那种胶质海草生长的地方,都有大量黑水蛟盘踞。若是在寻常浅水中对付一条真正的蛟龙,对于许多修行者而言不算特别危险的事情,然而要在深海中面对有可能是一群真正的蛟龙,那采集这种海草,便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所以鲸琼膏极为珍稀,即便是那些侯府,也极少能够得到。 而这种膏药却又极其有用,若是在沐浴之后涂抹全身,药力渗入皮骨,便会大大刺激真元的换血换髓效果,不仅令筋骨强壮,百病不生,而且同时会自然的令气力大涨,相当于可以让修行者少去很多修身的修炼时间。 所以这种膏药,在各朝也被称为“筑基膏”,补的是修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