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萁疑惑:“阿兄教我,想漏了哪一处?” 江石深深地看着她,沉声道:“萁娘,这中间要是有一人,有钱有势,想要做那个独卖的人呢。” 阿萁顿时哑口无言。 “萁娘,几亩良田都能打杀人命呢。” 阿萁沉吟片刻后,道:“阿兄不要嫌我一心往钱眼里钻,要我将线香藏在家中自用,实在不甘。” 江石道:“先不慌忙,你先别申张,我打算随着沈家船去禹京,届时看看禹京那有没有线香。要是有,于我们是一件好事,没甚后顾之忧,只管大胆往州县里卖去;若是没有,是好事也是坏事,我们占得一个先机,利有翻番,只要寻个靠山借势。”、 阿萁点了点头,小声问道:“阿兄,你觉得沈家家主可不可靠?” 江石迟疑一下,还是道:“我心慕沈家家主,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跟他一般模样,不过,人心膈肚皮,我们也不过见过他两面,虽然疑人不对,但是这小人还是要做上一做。” 阿萁追问:“阿兄,沈家家主也要随船去吗?” 江石摇摇头,道:“我听闻他鲜少亲自押船,每趟去禹京都是另有要事。”压低声道,“沈家主在京中识得人,似有极大的来头,因此,沈家商船才在州府一家独大。” 阿萁笑道:“阿兄不要笑我天真,我真心觉得沈家主与沈娘子都是心怀坦荡的人。” 江石也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阿萁点头:“是阿兄对,我不能只凭自己的心意行事。” 江石道:“等下叫阿娘翻翻黄历,看明日还是后日,我们一道去沈家?” 阿萁道:“我得先问过嬢嬢,眼下不敢应你。” 江石笑道:“那我等你问过你嬢嬢。” 阿萁说完话,摸一把阿细的脑袋,又溜回去看着煨汤的炉火,等得早上事了,卖菌菇的村人一一都走了,才去问施老娘。施老娘一拍腿,道:“这事我岂能拦着你,就怕他们高门大户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们又没有好衣裳,又没个使唤的人,只两腿走道,在门口要被那些个守门的为难。” 阿萁道:“嬢嬢放心,正月卖闹蛾时,看沈家上下的行事,没一个凶横的,想来不会挑刺生事。” 施老娘笑道:“再和气,自家生得矮,也得抬起头看人。替这样人家看大门的,日日迎进门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物?纵有几门穷亲戚,也是小猫几只。他们在中间,看多了富贵,再看贫贱,难免有轻慢。” 江石在旁道:“这倒不怕,沈家家主给我留了信物。” 施老娘念了声佛,夸赞道:“沈家家主行事,真个周全啊。”想想叮嘱阿萁道,“那你明日也要拾掇得干净利落些,虽说这瘦肿不成胖子,也要看着光鲜些。说话眼法,两样都要多留心,免得几时落下不是,得罪了自己都不知。” 江娘子在旁听了,笑道:“伯娘不要担忧,我来打扮打扮萁娘,她生就好颜色,又是没及笄的小娘子,不用十分打扮,就有十二分的人貌。” 施老娘笑得没了眼睛,道:“不是我老婆子说花花话,我就爱侄媳的打扮,鲜灵,不像我们这些村妇,灰扑扑的,一头一脸都是死气。你看着还鲜嫩,她们都是已经老瓜藤,发着黄打着蔫。唉,操劳着柴米油盐,倒把自个腌渍成了酱色。” 江娘子掩袖笑了:“伯娘说笑,我是个有运道的人,夫郎勤快,儿郎听话,我这才能得闲,不然,日日操心,开门七件事,件件都让人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心思想着头发要怎么梳,衣裳裁什么色。” 施老娘拍腿:“这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话,那些个灰头土脸的嗑牙妇人,不曾嫁人前,也是鲜花似得小娘子,还沾着露水呢,口没开脸先红。”话一撇,道,“我成日家就说养小娘子没趣味,养个十几年,出了门,成了个抠索骂街妇,真没个半点好。” 阿萁目瞪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