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手看遍人间、览尽繁华,也就够了。 ——夫复何求? 裴勍心头大动,似是被温柔席卷,不留一寸干涸。他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入骨血里,揉入神魂中。 过了许久,等她不再哽咽,方揩去她眼下的泪痕,“白白吃这一盏干醋,若离了我,不知谁家还容得下这样的醋人儿。” 美人儿眸光潋滟,睨他一眼,“以往十多年没有淳郎在侧,我不也好好的吗?” 话音一落,握着她细腰的手便箍紧了,男人面上褪了笑,“可是我不行。没有阿晚在侧,我会变得一点也不好。” 红帐中暧昧升温,他伸手拔了她发间的金钗,泻了一床的如缎长发, 他吻上樱唇,一路向下吻去,以薄唇为笔,在她身上描摹峰峦叠嶂,画尽深情款款,书尽情思绵绵。 ...... 帐中鬓乱钗垂,粉融香汗,外头夜凉如水,只见月色辉映天河,星云皎洁无边。 真真是,汗湿香腮,殷勤帐里付情郎。金风玉露,相逢春梦中,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113章祸事前夜 献庆帝膝下子息不多, 除了东宫太子, 便只剩下一位二皇子。 太子是中宫皇后所出, 生的颇有献庆帝的几分气度,因而素来受宠, 二皇子性子懦弱,母妃不过是禁廷中一名出身低微的宫女,并不被献庆帝看重。 数日之前,献庆帝下旨封二皇子为恭王,却并不划出封地, 只于京城之中敕造了一座恭王府,草草完成了封王之礼。 二皇子这边过的凄风苦雨,东宫那边却是一番烈火烹油。 献庆帝令太子监国, 几乎是移交了手上的大半国事,太子倒也争气, 日日批折子下政令, 兢兢业业, 宵衣旰食,得了朝中老臣们的一致夸奖。 东宫稳固,国体便稳固,眼见着献庆帝扶持东宫的意思愈发明显,满朝文武大都喜闻乐见,部分包藏祸心之人自然生出许多微词, 于背地里挑动人心, 兴风作浪, 皆按下不表。 ...... 烈烈夏日转眼便从指缝中溜走了,雨打红莲之声、震耳蝉鸣之声似是一夜间便消停了下去,再一听,便成了绿叶转黄,沙沙落地,和那秋风过境,促织争鸣。 秋天来的悄无声息。 京城里遍植梧桐,不知不觉便铺了一地的金黄枯叶。古往今来,这个季节既昭示丰收,也昭示萧条。 秋分这日,传来塔尔特政/变的消息,布汗暴毙,大王子欲兵变篡位,被二王子律琰以雷霆手段镇压,逐出塔尔特地界。律琰以王储身份即位,名正言顺地成为塔尔特新任大汗,怀敏也成为了塔尔特的汗妃。 大王子兵变未成,手中的精锐之师“虎卫”折损将近一半,因律琰的人马紧追不舍,大王子逃窜出塔尔特,徘徊在雁门关外,只能把最后的一线生机寄于怀敬身上。 勇毅王府花厅。 显平伯不屑道,“如今大王子律措已经是丧家之犬,手中虎卫也折损一半,还有什么脸面来请王爷相助?” 怀敬道,“此言差矣,殊不知被逼上绝境的人,手中只存一线生机,便会背水一战,向死而生。本王之见,这大王子或许能为我等手中的一把势不可挡的利刃!” 散骑常侍道,“王爷,那大王子是否是一把好用的利刃,下官不知道,可眼下更叫人忧心的,是明日的早朝哇。” 上回怀敬为勇毅老王爷求的谥号被献庆帝狠狠驳斥了回来,怀敬记恨在心,因为谥号未定,勇毅老王爷的棺木迟迟未下葬,如今头七已过,丧礼是万万拖不得的。 散骑常侍劝道“王爷,老王爷的葬礼再拖下去,恐怕于礼不合。” “明日便以亲王之礼将父王安葬。” 怀敬满脸不耐,一挥手道,“飞鸽传书,派凉州司马接应大王子律措于雁门关外休整,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助我成事,且等待本王的诏令。” 许青振惊呼,“王爷,以亲王之礼下葬老王爷乃是僭越之举啊!这恐怕会惹皇上盛怒,引群臣非议啊!若是王爷引祸上身.....” 怀敬看着许青振惊惶的面容,眸中笑意浅薄,“只有本王引祸上身,才出师有名啊,许大人。” 怀敬早有反心,先前多次挑衅,藐视皇权,等的便是献庆帝忍不住拿他开刀的这天。 奈何献庆帝一忍再忍,无论怀敬如何放肆都不治其罪,怀敬知道献庆帝是在拖延,毕竟太平盛世,君主和臣子谁都不愿意撕破脸,这战事谁先挑起来,谁就在后世的史书上不占理数。 奈何怀敬却不想再委以虚蛇下去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