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希望渺茫,至少还有希望。听了这话,盛惟安假笑都笑不出,他低着个头一声不吭站那儿。 燕王等了半天,不见他应声,又道:“虽不是继承我的,也会有爵位给你。” 这话戳了他肺管子,盛惟安抬起头来,红着个眼盯着燕王:“我成什么了?你要就过继来,不要就一脚踢开?” 燕王挑眉:“我倒是没料到你的不满如此之大,是我这些年亏待你了?还是非得要燕王府这爵位?另外给都不行?” 盛惟安盯着他看,但不应声。 因为是过继来的儿子,燕王对他耐心是最好,不像在谢士洲那头说骂就骂。可能就是平常太和气了,让盛惟安忘了燕王本来是怎么个人。他在宣泄自己的不满,燕王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做不了什么,次日清晨,燕王早早进宫去,他在早朝之后单独见了皇上,说还是别封郡王了,请皇上把他儿子认回去。 以前一些朝代也有皇帝将亲儿子过继出去的,还没听说谁把过继的儿子认回来。 皇帝让燕王坐下,问他怎么回事? “昨日回府后,臣弟同盛惟安谈了,他不太能接受这安排。也怪臣弟当初偏就从那么多皇子里头选中他,改了他命运轨迹。那会儿说是过继来袭王府爵位,现在臣弟又不愿意将燕王府给他,臣弟对他不起,索性求皇兄给个恩典,让一切回到原位,五皇子还是五皇子,臣弟有洲洲这一个儿子也就够了。” 平时两兄弟私下说话没这么讲究的,别人在皇帝跟前要用卑称,燕王是正常说话,今儿个他却臣弟臣弟了一箩筐,皇上一听,就知道兄弟不高兴。 “他既然过继出去,就不再是朕的儿子,人进了王府,打骂都由阿弟。做儿子的不听话,你教训他就是,何必置气?” 燕王叹一口气:“都说皇兄待我是最好,就求你再顺我一回。过继也有十年,皇兄你看着的,我往常什么都能给他,就是没法真心实意当他是我儿子,他也一样,一直对我都很尊重,也没真当我是他父亲。是我的错,当年看他生母没了才选的,现在想来,人确实大了一些。本来我要是没有儿子,就这么也能相处下去,但我有了,洲洲在外头吃了二十年的苦,那家人将他养成个纨绔子,我看了实在难受,有心想把人拧回来,还想多补偿他,这样一来势必没法将一碗水端平,我心偏向亲生儿子,留着他实在不是好事。” 燕王都这么说了,皇上还能拒绝他吗? 只得答应下来。 虽然说从没听过这种事,但他是皇帝,开个先例也未尝不可,改回去就改回去吧,阿弟摆不平了求到他跟前,做皇兄的是得挺身而出。 第45章 之前商量说过段时间再立燕王世子, 立世子的同时将盛惟安分出王府,给他个郡王爵。这样的补偿看起来不算差, 毕竟照本朝的传统,要是皇帝儿子不多, 那几乎都能封个亲王, 一旦多了, 出于很多方面考虑, 就只有能干或者得宠的能封亲王,其余大多是郡王, 还有些等到皇帝驾崩也没受封的,还得看继位的兄弟脸色。 二十多岁就能捞个郡王爵位, 以后关上门自己当家,这本来是好事情。 盛惟安为什么想不通? 一则事发突然,二则落差太大。 过去这十年,所有人都默认他是要继承燕王府的,而燕王因为功勋卓绝得过封赏,是世袭亲王, 只要他子孙后代不闯祸除爵, 那么燕王府可以一代代传下去,世袭不降。 皇上的所有兄弟里面,只燕王有这恩典, 本来他没儿子, 那爵位自然而然落到过继去的盛惟安头上。 现在半路杀出个谢士洲, 摆在盛惟安面前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他哪受得了? 本来他可以是亲王,他儿子珩哥儿也是,甚至孙子曾孙子都是。 现在你改口说燕王府要给亲儿子,再补偿养子一个郡王爵,他是郡王的话,他下一代连郡王都捞不着,还得往下降一等,多传几代就没了爵位成了闲散宗室。 多数的宗室子弟都难逃这命运,本来如果没被燕王领走,盛惟安也该走这条路。问题是你曾将燕王府捧到他面前,再要拿走,他受不了。 人的情绪上来,就想不了那么多,他只顾着发泄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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