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递给御史台的信函。 御史台私用,却又摘得干干净净,果然厉害…… 定远侯又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水,低头饮茶。 岑远收回目光。 天子缓缓放下手中册子,轻声道,“太傅觉得呢?” 天子这句话是问向岑远的,孟行略微错愕,殿中也纷纷看向岑远,岑远起身,“回陛下,微臣觉得这位知情人家眷无论胆识,谋略,皆胜过朝中不少官员。” 岑远刚说完,宋佑嘉险些笑出声来,整张脸都快要憋不住笑。 天子轻笑,“继续。” 孟行愣住,没有起身,也回头看向岑远处。 岑远继续道,“无论是忠良家眷,能在景王之乱后的十余年一直韬光隐晦,绝口不提淮阳郡王府之事。却在天子定下储君之后,忽然向大理寺告发淮阳郡王府,微臣早前不在朝中,不清楚前情,但在微臣听来,景王之乱不像是事情的缘由,储君之位倒更像缘由些。” 言及此处,朝中已有不少人颔首,就连孟行自己都愣住。 岑远又道,“无独有偶,听孟大人话中的意思,常老大人将此事压下之后,很快病逝,这位忠良家眷也因为险些遭到暗害,销声匿迹一年之久,这一年的时间里,又同早前过去的十余年一样,只字不提景王之乱,但又在韬光养晦一年之后,东宫即将临政,又再次找到御史台,通过御史台的门路向天子谏言。所以,微臣实在觉得,景王之乱不是旧事重提的缘由,储君之位才是。” 岑远说完,朝中议论声四起。 是啊,这么长的时间,都未提过,若是真的担心害怕,早就销声匿迹不会出现了,但每次出现都同东宫之位有关,哪能这么巧合? 卓逸看向岑远,没有出声。 岑远继续道,“陛下,微臣方才说,觉得这位知情人家眷胆识,谋略都有过人之处,是因为她极会挑人,也会挑时机。对方知晓此事若放在郭老大人处,郭老大人一定会权衡再三,对方也清楚,御史台中,孟大人不畏强权,敢于直言,更重要的是,对方还知道,冯志远冯老大人告老还乡,一时半刻寻不到人,常玉常老大人也过世了,此事再无对证,所以巧合的挑选的都是抬出令人信服,却又无法佐证之人,虽然微臣没见到陛下手上的册子,但微臣猜测,举例陈述之事,应当不少都是朝中老臣,但无一例外,要么过世,要么像冯老大人一样,暂时不在京中?” 不消天子开口,光是看孟行怔忪脸色就能明白了。 天子唇畔轻抿,也将册子轻放在宴几上。 岑远又看向孟行,不急不慢道,“冯志远冯老大人是当时专司此事的巡察使,对景王余党的调查和了解是最清楚的,冯老大人并未将淮阳郡王府涉及其中;十余年后,大理寺接到密信,常玉常老大人又是专司此案的负责人,对此案的处置应当最清楚,所以才会还淮阳郡王府清白。东宫是储君,今日是天子生辰宴,今日文武百官都在,御史台一句直谏,就可以将东宫在临政前一日,推至风口浪尖,那此人又哪里的底气,一面将东宫储君在众目睽睽之下推至风口浪尖,自己却能安然隐瞒姓名,藏于幕后?此口一开,岂不是日后人人都可以诟病储君,诟病天子,只要一句担心遭人迫害?” 孟行唇间轻颤,但哑口无言。 岑远又道,“我与孟大人可以做赌,此人,孟大人日后是寻不到了……” “怎么会?”孟行不信。 定远侯低眉笑了笑,有意思,然后,抬眸就见眼见岑远踱步上前,是走向孟行,却也是目光看向他的,继续道,“我笃定孟大人见不到此人,是因为背后能做这些事的人,城府很深,他要是想,是不会留把柄给孟大人的,所以,把柄孟大人一定见不到了。” 孟行愣住,而后诧异看向定远侯。 而随着孟行注转身,错愕看向定远侯,岑远也笑着看向定远侯,定远侯脸上笑意微敛,“太傅吓唬他做什么?” 殿中纷纷哗然。 信良君顿住,也转眸看向定远侯这处。 永昌侯,宜安郡王,姜连山和褚辨梁都愣住,殿上,洛远安的脸色也明显变了。 定远侯一面淡然倒着茶水,一面轻叹,“今日生辰宴,诸位都准备了大戏,原本,老夫还想今日先好好看场热闹的,倒是太傅,你急什么?” 茶水斟满,定远侯放下茶壶,轻声道,“方才,太傅不也想好好看场热闹的吗?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定远侯又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等茶香咽下,才又缓缓放下杯盏,漫不经心道,“做臣子的,应当为天子分忧,老夫也是见今日天子有几笔旧账要先同几大世家算,可太傅,你这么一搅合,天子是算,还是不算好呢?” 第059章 请立新储 定远侯继续笑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