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商议储君之事?” “我也做此想”,沈清的声音并不高,却一字一句格外清楚:“柳首辅是百官之首,季尚书是礼部尚书,忠贞之人,皇上此时找他俩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商议储君之位,皇上再偏执,也不会在国家大事上固执任性的,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就是在这个时候,皇上昏迷了呢?” “到底是巧合,还是人祸?皇上病了这么久,今日突然昏倒,很多人都觉得很正常,那有没有可能是人为呢?” “我认为殿下此时应该做三件事,一,详细询问太医,看看此病到底有没有蹊跷;二,问常贵,他必定是知道些东西的,三,严密注意禁卫军动态,其余的,殿下只需做一个孝子即可,此时急的不应该是我们,有人比我们更急,人只要一急,就容易出错了。” 傅修深深地看了沈清一眼,他身子前倾,烛光在他眼中映出星星点点的光,他无声一笑,道:“无浊此言,深得我心。” 第63章 冬季的凌晨格外漆黑,浓重的夜色向远处延伸着,仿佛没有边际,宫殿内的灯火在此时显得尤为微弱,似乎不经意间就要被吞没了,常贵守在崇德帝边上,仿若一座雕像,静立不动,一双眼睛垂下来,静默内敛,没有丝毫生机。 殿里很安静,云贵妃母子守在这里不肯离去,然后再多的想法都耐不住身体上的困乏,两人阂眼养着神,此时有一个小太监悄悄走到常贵身边说了什么,常贵就跟着那小太监去了,他转身的一瞬间,六皇子双眼张开,眼中精光四射,哪有一丝困意,他对站在墙角的另一个小太监使一个眼色,那人微微点头,便也出殿去了。 叫常贵出去的是傅修,他双手背后站在偏殿,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之后便转过身来,对着常贵微微一笑,缓着声音道:“我那六弟已经盯上了公公,公公应该知道吧?” 常贵自是知道,他能从一个小太监混到今天的地步,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刚刚他一出殿就知道背后有人跟着,但他也知道,四皇子会帮他清理掉的。 果不其然,傅修没有等常贵回应就接着说道:“尾巴已经没有了,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公公倒是可以跟我详细说说今天的事情,比如说父皇突然宣召柳首辅和季尚书所为何事,又或者”,傅修微微低头,嗓音清澈却带着压迫之感:“公公也可以给我说说父皇为何会突然昏倒。” 常贵就要张口,傅修却看他一眼,牵下嘴角说道:“公公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听的是真话。” 宫里的太监因为常年弯着腰,到后来这腰就再也直不起来了,常贵佝偻着身子,此时却抬起头,他看着傅修,很有几分平目而视的感觉:“我今天说的就是真话。” “呵呵”,傅修笑着:“公公在御前待的时间长了,谨慎惯了,自是不喜欢多说什么,但是为将来计,我还是希望公公能好好想想,或许就遗漏了什么细节呢,公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侄子考虑考虑不是,他如今有妻有子的,平平安安地多好。” 常贵淡定甚至有些呆愣的脸上突然就惊愕起来,他看着傅修,眼中满是惊诧之色,嘴巴都不自觉的颤动起来,然而,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肩膀下垂,像是被抽走了精神气一般,傅修在一旁看着,再接再厉道:“我自是知道公公你对父皇忠心至极,我也很是欣赏你这份忠君之心,若是将来公公不想待在宫里了,我倒是可以给公公安排一个养老所在,公公的安全,以及你家人的安全,我都可以保障。” 傅修的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常贵也没有再坚持的意义了,他先前向四皇子示好,也仅仅是态度恭谨一些,可如今是要将皇上的事情告诉四皇子,这是犯大忌讳的事,常贵本不想掺合皇子之间的斗争,可是如今没有办法了,他瞒的严严实实的事情都查出来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常贵的声音很低:“皇上这两天的身子越发不好了,那天突然问奴才该立谁为储君,奴才自是不敢说,后来皇上就宣召了柳首辅和季尚书,在此期间,云贵妃来过一趟,因为是从后室进来的,很多人就不知道,云贵妃来之后奴才就出去了,只知道她待了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等奴才再进去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是一刻钟之后才晕倒的,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奴才并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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