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逸初唤人直接端来热水,亲自为她擦洗了一番,换上干爽的里衣。先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也随即脱下被她的汗水浸湿的外袍,钻进被子里,轻柔的抱她入怀,焦心的等着顾老大夫。 他啄吻着她的额头,不时更换为她蘸掉汗水的锦帕。他不再徒劳的安慰她,说那些让她忍耐的话。他沉默无言,一颗心沉得没有一丝光亮。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体会到六神无主,惊惶失措。他已经乱了方寸! 其间谢嬷嬷进来换水时,瞧了瞧舒念宁。她心底有些异样,不期然地联想到某种可能,待要说点什么,然而瞥见少爷那张沉肃冷凝中,分明透着无助与伤痛的脸。终是一语不发退了出去。 横竖,大夫要来了,自有诊断。她要说得对还好,万一是自己想岔了,反倒无端添了乱。最主要是她也心存疑虑,纵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少夫人这症状委实也太过了些。 她还未曾见过有哪位妇人,会若少夫人这般痛得如此大动静,遭受这样难耐的折磨与苦楚。少夫人身上那层出不穷,流淌无歇的冷汗着实有些吓人。 且,真要是她想的那回事,少夫人自个应该会心中有数,少爷亦断不至于会乱了阵脚。晏家少爷是她自小看到大的,她从来没见过少爷这副模样,如斯不安,如斯脆弱。 晏逸初一路抱着舒念宁,两人的异状被沿途的下人们看在眼里。很快,怡园的晏母便得知了消息。 正一脸兴味喂着鸟的晏母大受打击。 老天爷,又来了吗?!晏家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被施了诅咒一般!今生都逃不出这厄运了吗?! 她颓然的由着近旁的丫头扶着,坐到椅子上。这个媳妇她是不喜,甚而很不满意。可是,她由衷的希望这个儿媳能平安康泰,活得长长久久。 所以,即便再如何不情愿,她还是认同了儿子的想法,让那儿媳好好调养下身子。就是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请大夫了吗?” “回老夫人,说是晏爷已派人去请了城里的顾老神医。”一旁的碧云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晏母。 “哦,那就好!” 晏母心里微松了口气,有顾老来总是让人安心不少。那老儿的医术出神入化,妙手回春。治好过无数的疑难杂症。 是有口皆碑的老神医。这儿媳到底是个有福的,要知道,顾老大夫去年才将将回得云城。 唉,但愿能治好,但愿没有什么事。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准备一下,我们去看看。” “是,老夫人。” 梅萍也听说了消息。 “你说的可是当真?” “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那少夫人形容惨白,疼得满头大汗。晏爷当时急得呀,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爷那般慌乱的神情。”小丫头快人快语道。 “是吗?”梅萍喃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亦然很是吃惊!怔怔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脸上的表情满是疑惑不解。 而霁枫居内,舒念宁已是疼得恍恍惚惚,神思不明。 晏逸初轻轻给她拍抚着,心里惊痛难言。 在令人揪心的等待中,顾老大夫终于被请了来。老先生已年过古稀,须发皆白。本来告老还乡就为了颐养天年。是以,基本不再出诊。一般人家根本请不来。 晏家自是不同。顾老儿出生杏林世家,几代人都是宫中御医。顾家祖上与晏家祖上素来交好,很有些渊源。 “尊夫人是哪里不好?都有些什么症状?烦请晏爷告知老夫,老夫也好先行做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