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真的难,周笙眉心纠结,觉得还不如让他出去赤手空拳以一打十来得干脆。 更换问题:“陆三省对沈芸如?” 这不更难了么?? 周笙无语凝噎,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还没有爱过别人,也不能爱人,否则我就没法为您做事了,沈先生。” 以防万一,他又补充:“不过也许您以后会爱上别人,您能明白的。” 好在沈琛不再问了。 沉默无声无息地往周遭蔓延,他昏昏欲睡,面无表情地与困意作对抗。 火车在山洞里进进出出,光明明灭灭。 倏忽。 对面冒出打火机的一小簇火光,犹如一条火舌头,迅速吞没折叠的信纸。 “不,周笙。” “我永远都不会明白。” 沈琛眸里跳着微光,嗓音低低:“因为我不需要。” * 三天之后,火车停靠上海。 正是大年前夕,火车站挂满红灯笼,尽管飘着雨丝,不大的站台里依旧挤满了人。 沈琛下车之时,不远处有个深灰鸭舌帽、宽松立领大衣打扮的小伙子。 原本支着一条腿浪荡公子哥儿似的,嘴边叼一根狗尾巴草坐着,懒懒散散地喊:“卖报纸,好便宜的报纸。” 实则双手空空,半张报纸都没有。 余光划过沈琛的侧脸,他拍拍屁股一跃而起,如鱼般灵活钻进人群。 他个子矮,不过方位拿捏得转。 七弯八绕到沈琛身边。伸手拉低帽檐,外套内袋掏出一卷报纸,抖了抖,在他身旁吆喝:“报纸!卖报纸。” 他并不理他,几次都经过他。 小伙子穷追不舍,终于用报纸敲他的手肘,粗声粗气道:“先生,买不买报纸?” 沈琛斜一眼,“怎么卖?” “五——” 嗓音飘高好几个声调,他察觉了,故作咳嗽:“五块钱!” “什么报纸要五块钱?” “这是个骗子吧?” 路人脚步不停,口中道:“别人五毛钱都不要的玩意儿,小小年纪做奸商!” 小伙子有些着急,凶巴巴:“就是五块钱,我的报纸很好,值五块钱!” 小傻子走哪儿去都是傻,言辞间透着傻气儿,一开口便暴露。 沈琛眼神扫过报纸,看着她:“你的报纸被雨打湿了,还要卖五块钱?” “必须五块钱!”她顿了顿,卖个机灵:“您看着是个好人,不然十块钱也可以。” 沈琛掏钱给她,被许多人摇头叹气,说他钱多没处儿花。 他往前走。 小傻子手心里兜着钱,木呆呆在原地站会儿,往左歪头,又往右,下秒钟再翻出一支玫瑰花来。 “先生,先生,那个五块钱的先生!” 她快步追上来,围巾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块秀气的鼻头。 “再买个花吧?” 刻意的粗声粗气:“二十块钱,你可以带回家送给家里的小姐。” ——然后你就会发现她不在家里,而是用着这新鲜的二十五块钱,坐在街边小店里吃饺子尝小酒。 出人意料,沈琛回:“我家里没有小姐。” ??? 那我是谁?? 哼,男人出门在外是这样的。 家里有太太非说没有,十八个风尘女人偷养着,在外又是清清白白柳下惠。 你就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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