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吗?”沈铎淡然反问,“这两年来你做的哪件事,不是出自你自己的意愿?” 沈媛被问住了。 沈铎用餐巾抹了抹嘴,“我要理解错了你可以指正。不过我觉得你非常热衷于刁难勤勤,不是吗?勤勤的出现,让你枯燥乏味的贵妇生活多了点意义,不对吗?” “我我……你你……”沈媛如唱片卡壳。 “所以,你情我愿,勤勤也得到了锻炼,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沈铎撇嘴一笑,给整个事件定性为了喜剧,“只是,你现在做过了火,失了分寸。我必须做点什么了。” 沈铎丢下餐巾站了起来,“从今天起,你还是基金会理事,但是不会再参与任何日常事务。欢迎你继续参加那些募集集会,我知道你离不开派对。但是仅此而已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 沈铎在沈媛的叫嚷声中接过管家递来的车钥匙,走出了大门。 * 任勤勤正在蒙马特高地,沿着店铺林立的小路朝圣心大教堂走去。 她是来还愿的。 任勤勤并不信教。但是几年前来巴黎度假的时候,她一时心动,对着大门上的圣女贞德像许了应该心愿。 半年后,她顺利拿到了牛津的offer。 打那以后,任勤勤每年来巴黎的时候,都会到访圣心大教堂,朝圣女像祷告,感谢她的庇佑。 任勤勤第一次来巴黎,是六年前。她和沈铎去瑞士滑雪出了点有惊无险的意外,沈铎带她来巴黎压惊。 她立刻就爱上了这座城市。 任勤勤曾对沈铎说:女人一生之中,至少要来巴黎三次。 第一次,她正青春年少,对生活充满憧憬和希望。这样的她,能品味到巴黎的浪漫和热情。 第二次,她已为□□,为人母。生活让她沉淀了下来,她又能品味到巴黎的细腻与感性。 第三次,她已是暮年,带着一生的阅历和悲欢重返这座城,品味她的浑厚而绵长的余韵。 从那以后,只要有空,任勤勤都会来巴黎小住。 尤其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任勤勤最爱去三个地方度假,一个是湖区,一个是苏格兰高地,一个就是巴黎。 经过“爱墙”的时候,任勤勤停下了脚步。 深蓝色的方砖拼成一面高大的墙壁,上面用世界各国的语言写满了爱语。远道而来的情侣们寻找到了自己国家的语言,在墙前留影。 任勤勤熟门熟路地走到墙的最左侧,找到了那三个熟悉的中文。 “我愛你”。 繁体的爱字,里面有一颗小小的心。 任勤勤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仿佛通过这个举动,能得到什么不可说的幸运和力量。 刚刚念完,手机振动,沈铎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这也……太灵了吧? 沈铎:“在哪里?” 一看这口气,任勤勤就知道,这男人应当离自己不远。 “在高地。一会儿在教堂台阶上见。” * 洁白的大教堂高耸在蓝天之下。碧空无云,只有喷气式飞机的尾气留下笔直的白烟,在高空错落交织。 任勤勤坐在长阶上。沈铎拾阶而上,朝她走来。 白色衬衫,灰色牛仔裤,一双帆布鞋。高挑英挺,如玉树临风。 这男人清爽起来真要命,晃眼一看仿佛还是个学生,吃了返老还童丹都没这特效。 “喏,午饭。”沈铎把一个大袋子丢进任勤勤的怀里。 里面是两份热腾腾的土耳其烤肉。 鲜美多汁的烤肉,浇着浓稠的芥末蛋黄酱,和蔬菜一起用薄饼卷起来,配上现炸好的薯条和洋葱圈,热量突破天际,却又美味得让人咬舌头。 两人坐在大教堂前的长阶上,吃得满嘴流油,也不管烈日把他们的脸颊和肩膀晒得发烫。 “跟沈媛吵过架了?”任勤勤问。 “单方面指责,不叫吵架。”沈铎纠正,“她现在大概正在收拾行李,并且把公寓里的花瓶给砸了。” 任勤勤噗哧笑:“千万别砸错了。书房里那一对象首瓶可是真货,杜巴利夫人用过的,价值千万呢。” 女子卷发蓬松,烘托得脸庞白皙小巧,像一朵开在枝叶间的白色月季花。 沈铎忽然朝任勤勤的脸伸出了手。 任勤勤眉尾一颤,身子下意识向后仰去。 “躲什么?”沈铎倾身过去,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在她的嘴角一抹,“这么大的人了,还吃得一脸都是。” 男子的指腹带着有着薄茧,在嘴角柔嫩的肌肤上擦过,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微微发麻的粗糙感。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