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低垂的长睫微微扇动,光打在她秀挺的鼻梁和雪白温润的脸颊上。 而沈铎的目光却落在那红润的嘴唇上,理智在冲动与克制之间挣扎。 仔细一看,发现口红其实已脱了不少,但是唇吃进了颜色,融合了本来的色泽,反而红得更加生动自然。 就像刚刚被人用力吻过。 呼吸之间,都是任勤勤身上散发出来的波多菲诺的清香。 这么多年过去,任勤勤依旧钟爱这一款香水。这让她随时闻起来都像一个清爽甜美的夏天。 “好了。”任勤勤抬起头。 不期然地对上沈铎正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男人的眼里有着一种任勤勤试图解读却总是失败的情绪。 任勤勤被别的异性凝视过,知道一个男人对中意的女人该露出怎么样的目光。但是沈铎的目光和他们都不同。 灼热、明亮,充满欣赏与怜爱,却不带攻击性和占有欲。 他看着自己,像看着一朵漂亮的花,一件精巧的艺术品,像早晨的阳光,或者什么令人欢喜的事物。像他隔着橱窗玻璃望着的国宝,或者什么珍贵,但是又不能轻易触碰的东西。 所以他也总是坚守着那一条界线,不朝前走一步。 “很漂亮,谢谢。”沈铎端详着袖扣,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没少花钱吧?” 任勤勤也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说:“我现在手头这点钱,也只能给你买点这种小礼物了。没办法,工资就那么点,在实验室里干活更没什么钱。咱们做科研的人,清贫是常态。当初我要是不学生物,而去学金融,现在没准就能包下整个卢浮宫给你庆生了。” 沈铎嘴角的笑容很柔软,说:“给我整个卢浮宫,也不换这一对袖扣。” * 巴黎铁塔结束了她最后一次闪灯,终于熄灭。 卢浮宫多余的灯火也再度关闭。大地终于开始入睡,等待清晨的朝阳将它们再度在照亮。 “这下该回去了吧?”沈铎问。 任勤勤不大情愿地把鞋找回来,准备穿上。 这双细高跟系带鞋虽然十分漂亮,却并不适合用来走路。她从斜对面的酒店走到卢浮宫的广场,一公里不到的距离,脚趾上就已打起了水泡。 “算了。”高跟鞋被男人从手里夺走。 沈铎蹲在了任勤勤身前,将宽阔的肩膀对着她。 “上来吧。” 任勤勤伸出手,放在男人的肩上。 沈铎一动不动。 就像一匹忠心的骏马。任勤勤心想。 她轻轻地伏在了沈铎的背上。 * 杜伊勒里花园灯光幽暗,沈铎背着任勤勤,皮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沙沙轻响。 “脚都这样了,还回宴会上吗?”沈铎问。 “不回去了。”任勤勤说,“反正也没人请我跳舞。” “明明是你自己不肯跳舞。”沈铎说,“有几个男生邀请你,你都拒绝了。” “你之前到底在旁边偷看了多久? ” 任勤勤说话时的气息全都拂在了沈铎的后颈和耳边,热乎乎,痒丝丝。那一整片肌肤都在发烫,沈铎不自在地把头偏了偏。 男人肩背宽厚实,步伐沉稳,像一匹忠心耿耿的马。 任勤勤伏在他肩上,越发放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