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又掀帘朝外看,当先看到了一处学堂一样的所在,那学堂简陋的只有一处残垣矮墙,因为下了雨里面的孩子大都再往外跑,似乎那狭窄屋舍容不下几个人一般,朝夕蹙眉,贱民是进不得学舍的,这等看起来十分简陋的学舍也很容易被差役查封,大抵是此处太过偏僻至今没人注意这片地方。 朝夕眸色渐深,眸光一晃,不由得在一片房舍之中看到了一处青瓦白墙的所在,那房舍门楣也并不高大挺阔,只是从外面看起来就十分雅致素净,更叫人耳目一新的却是那高墙之后冒出来的葱茏竹林,朦胧雨幕之中葱葱郁郁一大片,老远就给人清凉静谧之感,朝夕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竹林之上不曾移开,等马车在这门楣之前停下的时候她不由得眼底一亮。 “就是此处了,下车吧,进去坐坐。” 因为喜欢那片竹林,朝夕起身便十分利落,商玦见她起身又将她风帽带上,这才先下了马车,朝夕跟着走下来,一抬头就看到“燕宅”二字,要知道他们是在城南,这边房舍大都低矮狭窄,贱民更没有“宅”字一说,而这处院落却能有这般醒目的门楣,其主人必然并非一般贱民,而这处院落也安静雅致,比起富贵之地房舍也不差许多…… 朝夕心中一时疑惑,商玦却拉了她的手,“下雨呢,快进去。” 云柘上前推开门,朝夕只觉得一股带着竹香的微风迎面而来,让她整个人都为之一醒,正对门扉的是一块影壁,其上并无字画,只有些简单的古篆纹样,看不出来是什么字,却给人古朴之感,雨丝淅淅沥沥细如牛毛,倒也不算太大,商玦担心朝夕身子受凉,还是拉着他朝府内走去,云柘在后停了马车也进了门,远远跟在后面。 绕过影壁,便是那片让朝夕在外面便为之神往的竹林了,远看怡人,近看更为清爽幽径,此处竹林繁茂非凡,连雨丝都被挡了住,小径之上满是落地的竹叶,踩上去发出窸窣的轻响,朝夕走着走着,心也跟着静下来,“这里的主人是谁?” 商玦唇角微弯,沉吟一瞬才道,“是一位故友。” 朝夕挑眉,“你在蜀国还有故友?” 商玦摇了摇头,“他是个江湖人,此处是他买下的,可他还未曾住过,我来了,这里便算是我的,这里静谧幽然,我想你必定喜欢这里。” 朝夕脚步一顿,“那一夜你带我来了此处?” 商玦抿唇,点头,朝夕便又似笑非笑道,“神医走了?” 商玦还未说话,朝夕又道,“不会你那位姓燕的故友便是那位神医吧。” 商玦失笑,“自然不是的,我那故友早就不知所踪了。” 朝夕看着商玦,仍然不相信那夜里如他所言,可商玦不愿说的事情谁能逼他,看了眼被商玦牵着的手,朝夕还是抿了抿唇挣脱出来,她自己走在前,很快发现这处庭院赏心悦目的根本不止这处竹林,虽然处于偏僻之地,可这院内陈设却初初可见匠心独运,其主人一想便知不是个一般人物,朝夕站定,“你那位故友想必是位能人异士。” 朝夕在竹林小径的正中站定,商玦跟上来,“哦?何以见得?” 雨丝霏霏,这林中却一片安然半点水汽都感受不到,不仅如此,在竹林之外还能感受到的微风似乎凭空消失了,越是往竹林深处走,越是连风声都感受不到,可竹叶却又无风自动,好似掌控它们的并非风力,而是其他什么怪力一般。 “这里的机关阵法,很是厉害。” 默了默朝夕才开口,商玦听着顿时一笑,“你能破吗?” 朝夕眼底闪过一片微光,她眯了眯眸,拢在红裙广袖之中的左手忽然抬了起来,只见她指尖微芒一闪,几步之遥外的一截低矮竹枝忽的一断,断掉的竹枝摇摇而落,触地的一瞬间平静如斯的竹林之中忽然狂风大作,风势卷起地上的枯叶变作巨大的帷幕,一下子将朝夕和商玦隔绝开来,下一刻那帷幕灵蛇一般的朝她袭来,距离她五步之时帷幕豁然散开,每一片竹叶都化作了一把匕首朝她面门飞速而来,朝夕双眸微眯,急速后退—— 狂风,飞刀一般的竹叶,片刻前还静谧无比的小竹林顷刻间无边无界杀机四伏,朝夕和商玦分明只有一步之遥,可阵发之时她却看不到商玦在何处,这并非是简单的阵法,连云柘都不敢轻易尝试,可只有十七岁的朝夕在阵内却沉重冷静的不似常人。 最后一道帷幕平地而起的时候朝夕终于弯了弯唇角,指尖寒光一闪,寒蝉犹如离弦之箭脱手而出,直朝着前面的帷幕激射而去,密密麻麻的竹叶堆积而起,可寒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