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这才作罢。 出去稍坐片刻,太医院院首便出来了。 他给萧珏和叶卿见了礼,才摇头道:“陛下,恕老臣无能,老臣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等奇事,太后娘娘脉象正常,可就是昏迷不醒。” 萧珏脸色凝重了几分:“你们都看不出是何病症?” 太医院院首惭愧道:“老臣和白太医,李太医,魏太医都给太后把过脉了,皆是看不出脉象有异。” 白太医是常年给太后看病的太医,按理说他对太后的身体状况最熟悉才是。萧珏隧命人叫白太医出来。 白太医回答跟太医院院首一致。 萧珏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叩了两下,看似闲散的姿态,却让两个太医额前都沁出一层薄汗。 他问:“上次母后身体不适是何时候?” 白太医答道:“太后娘娘身子一向康健,上次略感不适还是一月之前。” “吃的什么药?” 这一问,让白太医又紧张了些,宫里的人都金贵,尤其是太后,这要是半点差池,他全家老小怕是都得没命。 一滴冷汗从白太医额前坠下,他努力使声线保持平稳:“上次太后是偶感风寒,微臣开的药方也温和,有麻黄、桂枝、紫苏、生姜、防风、羌活、白芷、苍耳子、葱白、荆芥几味药,药方在宫里是有存根的。” 萧珏眉宇间的不耐多了些,不过好在他也没为难这太医了,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内殿看病的太医都陆陆续续退了出来,回答皆是看不出什么病症。 太后平时的衣食用具都检查过了,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一群人正一筹莫展时,一个不起眼的年轻太医突然上前一步跪在萧珏跟前:“陛下,小人或许知道太后这是什么病。” 顿时所有人的实现都落在了这年轻太医身上,他身形偏瘦,一张脸平平无奇,没甚特色,一眼很难叫人记住。 萧珏看了太医院院首一眼,院首忙道:“陛下,这是今年刚进太医院的,姓宗名耀祖。” 萧珏凤眸半抬,对宗耀祖道:“说。” 宗耀祖道:“小人家乡有人出现过这样的症状,身体康健,无缘无故就晕倒,脉象也正常。有个土方便是取用亲近人的血混在药里熬给病人喝。” 他话音刚落,安福就呵斥了一声:“大胆!这样的邪门土方也胆敢在宫廷里用!来人讷,把这厮拖下去!” 宫里最忌讳这些,尤其是还要取血治病,简直是无稽之谈。 太医院院首也没想到宗耀祖平日里不声不响,今天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一下子也慌了神,忙带着一众太医跪了下来:“陛下恕罪。” 萧珏盯着那叫宗耀祖的太医看了一会儿,狭长的眸子里一片幽深,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宗耀祖快被禁卫军拖出大殿时,萧珏终于开口:“慢着。” 禁卫军们停了下来,却没松开对宗耀祖的钳制。 萧珏道:“你倒是说说,按你那法子,该取谁的血合适?” 叶卿侧过头去看萧珏,虽是重生过一次的人,但她还是觉得这太医的法子明显不靠谱,这不就跟大街上那些骗人的神婆道士一样么。 但萧珏似乎故意不看她。 宗耀祖跟帝王对视了一眼,才赶紧低下头去,唯唯诺诺开口:“若要立竿见影的效果,自然还是取用陛下的血最好。” “放肆!”安福再次大喝了一声:“有损陛下龙体,你是想诛九族吗?” 其余太医也都把脑门磕在地上,皆是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敢找帝王要血试用这等土方,简直是不要命了。 宗耀祖不怕死一般道:“小人这都是为了太后的病!” 安福喝道:“满口胡言!拖下去,先打他个一百大板!” 萧珏却道:“行了,为了母后安康,朕姑且一试你这偏方,如若不行……” 后面的话萧珏没再说,但在场人都知晓那是什么后果。 “陛下,这这……这满口胡言的庸医,您莫要信他的话!”安福都快急哭了。 萧珏瞥了安福一眼:“行了,拿刀来。” 宗耀祖忙道:“只需用针刺出一滴血便行了。” 安福还想再说什么,但触及萧珏的眼神,只得闭嘴了。 “陛下,臣妾觉得不妥。”叶卿总觉着心底愈发不安,萧珏的态度也让她觉着有些怪。 萧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一滴血罢了,只要能换回母后身体安康,这算什么。” 这话听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但以叶卿对他的了解,总觉着这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在场太医药箱里都有银针,萧珏便找太医院院首要了银针,在食指上刺出一滴血珠。 宫女用杯子接下随即放到了托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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