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对着宗耀祖抬了抬下巴:“把你的方子写下来,抓了药就在长寿宫现煎,母后若是没个起色,你项上人头也不用留着了。” 宗耀祖拱手道:“小人尽力而为。” 他写下药方后,萧珏先让院首他们看了一遍,这方子就是一个简单的补气血的方子。 若是真能治好太后,只能说起神效的真是萧珏那滴血了。 许是为自己小命担忧,从抓药到煎药,宗耀祖每个环节都要亲力亲为,等煎好的药端来时。 叶卿发现萧珏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瞬间她突然就心领神会道:“本宫亲去给母后喂药。” 皇后要亲自给太后喂药,一群太医总不能上里边去瞧着,宗耀祖便和一众太医在外边干巴巴等着。 叶卿进了内殿,望着手中黑乎乎的药汁,还是觉着不要给太后喝,她总觉得那个太医不太对劲儿。 她正想怎么处置这碗药时,墨竹便贴近她耳边道了句:“这药不用真给太后喝。” 她们暗卫之间,有他们传递暗语的方式。 叶卿忽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萧珏这是将计就计引那个太医入套。 她把药倒在了内殿墙角的盆栽处。 墨竹接过药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叶卿走到床前,掀开帘子想看看太后。 太后印堂隐隐发黑,双目紧闭,眼下一片青黑,像是长期熬夜所致,整个人比睡着了还安静,呼气声都极轻。 也就一瞬间,太后的呼吸声突然重了,像被是按动了什么开关,她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又有了活气,眼皮也缓缓掀开。 叶卿先是欣喜,跟着就感到一阵诡异,她迟疑唤了句:“母后?” 太后抬起手按了按自己额角:“哀家这头痛之症怕是又犯了。” 她慢慢看向叶卿:“你如今有孕在身,哀家不是免了你晨昏定省的请安么?” 叶卿握住太后的手,心底有些酸酸的:“母后,你病了,您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怎不给儿臣说?” 她扭头吩咐墨竹:“出去告诉陛下,就说母后醒了。” 墨竹忙转身出去。 太后似乎对自己晕倒一事全然不知情,她叹道:“哀家能有什么病,无非是人老了,觉少了些……” 她突然冷笑一声:“许是如今心事都了了,哀家倒是一闭眼梦到先帝和他那些死去的后妃们,她们活着的时候哀家尚且不怕,死了也只能在梦里作祟罢了。” 这话听得叶卿心头一跳,然而她没来得及问更多,萧珏和太医院院首便进来了。 院首又重新给太后把了脉,说太后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少眠,还开了助眠的方子。 萧珏大肆封赏了宗耀祖,太医院的太医们总算是有惊无险出了皇宫。 太后得知萧珏取血给她治病后,还发了脾气:“你是皇帝,别说发肤,便是一片衣角都不能落到外人手中,若是被有心人拿去施了那压胜之术,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压胜之术,叶卿突然心底一个激灵。 太后好好的,突然少眠,一睡觉又梦见先帝和后妃们,看样子还是做的噩梦,今日又突然晕倒,会不会就是有人对太后用了压胜之术? 而且太后并未喝宗耀祖煎的那药,便自己醒来了。 显然制药只是一个幌子,宗耀祖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萧珏一滴血。 她将这些事细说之后,太后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她喝道:“快些把人追回来!寻常的压胜之术只要生辰八字即可,但若有贴身之物缠在人偶上,便有病痛之灾。要是沾了被咒人的血,那可是有血光之灾的!” 叶卿听了,只觉得后背一片发凉,她惶然看着萧珏,生怕他有什么不测。 萧珏道:“母后别担心,血在拿给太医时,就已经换了,送去给他煎药的是一滴鸡血。” 叶卿和太后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外边有宫人禀报,说禁卫军统领王荆求见。 萧珏看了二人一眼:“鱼很快就要落网了。” 言罢便出了内殿。 叶卿留在里边陪太后说话,太后拍着她的手道:“是不是觉着这宫里就没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