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叶尚书针灸按穴帮他吐出那口痰的时候,下人禀报说,叶老太君过来了。 叶建南变了脸色,冷眼扫了下人们一眼:“谁把消息传老太君那儿去的?” “府上出了这么大的糗事,我能不知道吗?”下人们没敢应声,倒是门外传来了老太君的声音。 叶老太君由丫鬟搀扶着,拄着红木镶金如意拐缓缓走进屋中。 叶夫人躺在罗汉床上,还没缓过劲儿来,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正在给她揉胸口。里屋大夫还在给叶尚书施针。 “孙儿归家,还没来得及给祖母请安。”叶建南上前道。 叶老太君只攀着他的手说了句“好孩子”,隧走到罗汉床前去看叶夫人。 叶夫人拉着老太君的说,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先流出来了:“母亲!都是儿媳没能管好这个家!出了这样惊天的丑事,我是没脸做人了。” 叶老太君叹了口气:“罗衣啊,你性子烈,骨子里却还差了那么一股子韧劲儿。人家做出这等丑事来的都还趾高气扬的,你搁这儿哭什么?孩子,我知晓这些年你不容易。” 这句话一出来,叶夫人瞬间就泪崩了,一头扎进叶老太君怀里,哭喊了一句:“母亲!” “哎,母亲在呢!”叶老太君应了声,轻轻摸着叶夫人的头发:“着什么急,天塌下来也有个儿高的顶着……” 里屋的帘布掀开,大夫走出来,难得一脸喜色:“那口痰老爷吐出来了,许是因祸得福,老爷现在虽然还是浑身动弹不得,但能说话了,方才哭了两声,情绪过激,又晕过去了。待我再开一副安神醒脑的药服下,就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大夫了!”叶老太君闻言,脸上喜色委实多了几分。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小人应做的。”大夫忙道。 老太君叫了一声叶建南:“南哥儿你领着大夫去账房那边支双倍的诊金。” 诊出叶瑶有孕的是这大夫,无论如何都得给一大笔银子封口,老太君说那么一句话,叶建南就全懂,双倍诊金只是个幌子。 大夫也听出了这层意思,拱手道:“老太君,承蒙贵府看得起,这些年您府上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叫的小人。小人今儿个到府上来,就是给叶尚书诊诊脉,其余的一概不知,一概不知,诊金照付就成,哪能要双倍的。” 这是推拒那笔封口费的意思。 老太君也是感概万千:“那怎么成,老是劳烦你。” “应该的应该的。” 一番客套后,叶建南派人送大夫出府,因着大夫始终不肯收那银子,叶建南便让小厮偷偷放他药箱子里了。 叶老太君让叶夫人先歇着,带着叶建南出了院子,屏退左右下人后问道:“叶瑶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建南还未开口,她又道:“这节骨眼儿上了,你也甭蒙我,说你真正的打算。” 叶建南沉默了一会儿道:“一尸两命。” 叶老太君闭着眼,好一会儿没说话,后面只道了句:“就按你说得做吧。” 叶建南倒是有些诧异,毕竟叶瑶是在叶老太君跟前长大的,又是个会讨巧卖乖的,叶老太君一向偏爱叶瑶。 他道:“我还以为祖母想把她送去叶家私庙里。” 京城这地界儿,家家户户的老太太都信佛,儿孙们有出息了,就会直接包揽一座寺庙的香油钱,寺里的僧人们就算没有别的香客,只要紧扒着主家,也不愁吃喝。 大昭寺称之为国寺,就是因为大昭寺的香油钱一直都是从国库里拿的,里面养了成百上千的僧人。 叶老夫人捻动这手上的紫檀木佛珠手钏,怅然道:“我知晓你心中是有些怨祖母的,但祖母年纪大了,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儿孙和睦。把那孩子从狱里接出来,本是想着那盗窃大罪到底是她母亲犯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