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伸出手,指向太后:“你……你杀了松哥儿?” 太后冷硬道:“是他在天牢中与人起了争执,拳脚相向时意外暴死!” 叶尚书只觉得双膝一软,险些站不住。 太后可没管叶尚书这幅大受刺激的模样,冷声吩咐:“今日你回去,便召集族中长辈,把那败类从叶家族谱上除名。” “他好歹也叫你一声姑母啊,你怎下得去手!”叶尚书终于从悲痛中缓过神,指着太后声泪控诉道。 “那你想如何?叫他拉着全族人陪葬?”太后厉声道。 叶尚书只喃喃道:“那是一条人命,是你亲侄子,血浓于水!” “他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还想无视王法不成?”太后质问。 叶尚书突然哈哈大笑:“我这一生为官,不就为了封妻荫子?若我这官职还得靠子女的命去换,我要这官职有何用,我还不如告老还乡!” 太后也没想到叶尚书竟然连告老还乡这样威胁的话都说的出口,她性子强硬,当年哪怕在先帝跟前,也从没服过软,当即就道:“哀家还在这宫中立着,没了你,哀家还扶持不了下一任叶家家主不成?” 叶尚书许是被自己这为了妾儿豁出一切的气概感动了,格外的勇敢无畏。直接转身出了太后的长寿宫,还一路大笑:“这官,不当也罢,不当也罢!” 从长寿宫出来,叶尚书便去了大理寺,他提出要探监,官差领着他往牢狱里面走,原本叶尚书心中还存了几分希望,以为太后说那些话是吓唬自己,等看到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叶建松时,叶尚书顾不得那么多官差在场,直接老泪纵横,一口一个“儿啊,为父来晚了”。 叶建松是被他牢房里其他几个犯人给打死的,死状相当凄惨。 那些犯人不是跟随杨相谋逆的人,而是被抓捕入狱的民间暴徒,个个凶悍蛮横。 好歹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叶尚书当然知道叶建松这是被人故意掉到这间牢房来的。 叶建松的罪还没定,他的尸首叶尚书也不能带走,他浑浑噩噩坐上了回叶家的马车。 叶夫人原本担心叶尚书的安危,派了人一直守在大门那边,让叶尚书一回来,就带话让他去主院一趟。 但小厮见叶尚书下马车后,转达了叶夫人的话,叶尚书只歇斯底里冲着小厮一顿吼:“滚!” 小厮被吼得莫名其妙,灰溜溜跑开。 叶尚书行尸走肉般去了周姨娘院子。 周姨娘也是担惊受怕了一下午,见叶尚书这幅模样回来,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她道:“老爷,发生了何事?” 望着自己的爱妾,叶尚书一把岁数了还是直接嗬的一声哭了出来:“文若,松哥儿……没了……” 周姨娘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周姨娘院子里瞬间一片人仰马翻,下人跑去请大夫,叶尚书悲恸大哭了一阵,直接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叶瑶也压根没想到叶建松真会死,眼见院子里乱成一团,她看着还是只顾喝闷酒的叶尚书,心中窝火得紧,直接抢了叶尚书的酒壶道:“父亲好狠的心,竟都不为哥哥求一下情!” 叶尚书醉了撒酒疯,又哭又笑,一下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求情,我怎么没求?我把这官职都求没了还是没能换回我儿一命!” 他说着就重重把放在桌上的乌纱帽挥到地上,还踩了一脚。 叶瑶瞬间心底一凉,难以置信道:“父亲你丢了官职!” 周姨娘被大夫施针后,方恢复了几分清明,一听到叶瑶那句叶尚书丢了官职的话,又一翻白眼,再次晕死过去。 叶瑶望着醉成烂泥的父亲,再看了一眼晕倒在床的母亲,以及这人心惶惶的小院,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也渺茫了起来。 哥哥死了,父亲被罢官了,她还能指望什么? 想起周姨娘说的那句“宫里那位若是叫你嫁个寰夫瘸子,你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她心中就愈发惶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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