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招待那个,见那些贵客自然要打扮一番,今儿拿一套来,明儿拿一套来,不知不觉大半全都是他的。 余欢回头看了一眼,可不止是衣柜里,床上,床下,角角落落摆满了他穿过的鞋子和带来的各种东西,把不大的屋子装的满满的,像垃圾房一样。 难怪越来越挤了,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今儿才陡然发现,不是挤了,是因为里面放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不是他的,是某个累赘的。 累赘四仰八叉的躺在他床上,催促他,“快点,冻死了,顺便把窗户关上。” 只有开窗的力气,没有关窗的,况且余欢在,不使唤他,干嘛要自己来? 余欢脱了鞋上床,先把窗户关了,之后过来给明生换衣裳,明生瞧见了他手里的中衣,抗拒道,“不是中衣,是亵衣。” 谁管他的意见,腰带一解,衣裳一扒,无视他挣扎的小手,强逼着给他换上中衣。 明生抱怨,“认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屁股上一疼,余欢换完衣裳,一脚把他踹进床里,依着墙趴着。 明生将脑袋转过来,还想再抱怨两声,瞧见余欢在给自己换衣裳才禁声,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都已经是十几家铺子的主子,怎么每次还是这么狼狈? 有时候他就在想,还不如跟余欢一起卖棺材呢,好歹不用担心旁的。 其实他现在钱也赚够了,想全身而退了,但是没有路子给他全身而退,只能拼命的往上爬,认识更多的贵人,织成一张大网,这是他当初许诺扶月公主的,所以扶月公主才会拿出所有的积蓄成全他。 现在开始了,才走在半路上,不可能让他抽身离开。 做人可真难啊。 “你不想,随时可以停下来,过别的日子。”余欢衣裳换好了,躺在他身侧。 余欢翻了个白眼,“你的脑子是一根筋吗?哪有那么简单?” 就像当初还在宫里时一样,余欢也理解不了他做的,在他看来很简单,是很简单,一刀杀了,然后浪迹天涯,再找机会刺杀皇上? 他的脑子就是一根筋,不会拐弯的。 他想报仇,就全心全意在这个上面,从来没有旁的烦恼,只有复仇,现在仇报了,开了个不赚钱还光赔钱的店,就一心一意赔钱。 这要是别人,早就被钱逼死了,他就不在一般人的范围内。 他是个杀手,接任务的那种,过惯了刀尖上舔伤口的日子,已经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了,开棺材铺只是他的掩盖罢了。 他是天字第一号的杀手,专门杀一些他觉得可以杀的人,会有人出钱,然后他接。 一些棘手的任务千金,万金都有人肯出,根本不差钱,单纯是因为闲不下来。 如果停下来,他会迷茫,不知道他生来何用?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从他母妃和姥爷一家死后,他的人生就完全改变了,是为了某个目的活着,不是为了自己。 很可悲,但就是有这样的人。 “你想走的话,我可以带你走。” 果然,他的脑子就是一根筋。 “我不能走,我走了,那些姑娘们没人依靠,会被人欺负,而且我可以走,我的爹娘肯定不愿意,我不能连累他们。” 他不像余欢一样,是孤家寡人,所以余欢理解不了他。 “滥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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