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津当真不跟他客气,想了想,道:“要香油绿菘、冬笋白玉豆腐、梅汁烧鹅、还要一道青背甲鱼汤。”阿银赶紧记下,转头看着岑季白,等他吩咐。岑季白特意加了道时令的梅花饼,又照着林津所点加了两道极鲜美的菜,看林津满意地点头,岑季白便知道他是点对了。 两人用过午膳,上官腾便亲来请罪。教导无方之类的说了几句,却又显出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来。 岑季白生出些疑惑,上官腾总不至于真是要给上官诗诗分辩的吧? 如今夏王重病卧床,岑季白这里真是不好生些什么花情风月来,再加上东宫这处正殿也有臣属往来。上官诗诗所为,叫岑季白看见了是郞情妾意,叫外臣看见了该叫什么? 今日不就恰好是岑季白同林津一道去的正殿?上官腾是个人精,不会如此糊涂。 林津回房看小刀安置,岑季白便同上官腾回到议事的正殿中。 阿银退下守去大殿门口,并阖上了殿门。上官腾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殿下,绝不可再让林家染指禁军啊!” 第52章 猜疑 岑季白忽然明白上官腾的来意了,他担心禁军易手。 上官腾的理由很堂皇,因为林家手上本已经有了两支军队,还有宋家、江家的关系在。 目前南军尚在宋家手里,但宋晓熹身为宋家嫡长子,未来的宋家家主,却认了林夫人做干娘,同林家四子极是交好。禁军虽归上官家统领,但执金吾副将军是江定可,江家在禁军是有不小影响的,而江家同林家也算得交好,他家祖上本是林家军出身。 现在,林津要做太子卫率,官职不算高,却是负责东宫戍卫的重要职位,上官腾自己便是从夏王卫率做到禁军统领的。 岑季白明许过不会撤换上官腾,上官子弟会世袭执金吾将军一职,他也给了上官氏子弟在其他方面很好的待遇。至于卫率一职,上官家本是坚持的,但因为江平的确与岑季白在萧州平叛时交好,江定可本人又算得老迈,而那时上官家也想同岑季白定亲,卫率一职便作了让步。 但些林津入宫……上官腾有了隐隐的危机感。 他并不认为岑季白会看着这任林家宰割的局面成形,岑季白不像是糊涂的人,所以他只以为岑季白同林家或许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来试探岑季白。 林津入宫,岑季白起初真没想这许多,他满心里只看得到林津了。 此时,经由上官腾提及,他才回过这道弯子。 他相信林津入禁军并非出自林家授意,林津说的话古怪,不是那么可信,但岑季白信林津不会害他。他也信宋之遥,起初固然是利用,但先生是在他一无所有时帮他打开如今局面的人,宋晓熹本人也没有野心。 只林家与前世有些不同,他家没有没落,反而因为两次大捷,且有林津在草原筑城,让北狄元气大伤的缘故,而渐有些起兴。林源、林渡对岑季白的恶意又是很明显的。 岑季白摇了摇头,难怪几代夏王都忌惮林家了,同样是领兵,其他几姓没出过什么事,反倒是自己渐渐走向了衰亡,只有林家几次大起大落。实在是……林津两个哥哥待他的恶意明显得让岑季白想要刻意忽视都无法做到。 “将军快快平身,”岑季白故作为难道:“将军既知那是林家,孤又如何拒得他?” “殿下,”上官腾听他如此说,总算松了口气。“但总不能任由林家坐大。” “孤心里有数,林津这次并非真在禁军任职,过些日子,他也就回北境去了。况且,孤也会让江平注意,不必安排林津插手东宫戍卫。” “原来如此,”上官腾微微眯起眼睛,道:“可老臣实在不明白,这林三公子,堂堂的长平侯,为何不回林家,非要到东宫里来呢?” 上官腾这样说,便是查到了林津先前赁屋在桂花巷一事了。岑季白随意道:“林夫人要给林津议亲,林津不乐意,就搬出来了,他自己一个人住不方便,外头辛苦,便求了孤,允他到东宫来。” “呵,”上官腾轻笑了声,道:“这位小侯爷,怕真是不大好议亲。毕竟是那么张脸……”上官腾忽然住了口。 岑季白方才的神色仿佛……上官腾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似乎是自己看错了,但总觉得眼前这位太子有些可怕。 “这便是他家事了。不过渐之为孤伴读多年,他哥哥求到孤这里,总不好拒了他。更何况,这林家,日后不也定然该是林家兄弟的?孤也拒不得他……”岑季白似乎很是无奈。 “殿下为国事操劳,长平侯竟为这样小事麻烦殿下,也真是太不懂事了。”上官腾又是副笑呵呵的模样,道:“老臣族中倒有几个适龄好女,不如……” 岑季白出言打断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