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看着白衣人的痛苦,很事不关己地轻声说: 噢看来这冷玄铁的材质很好。能够全然禁锢住你呢。 西淮的手腕很细,锁在沉重宽大的铁链中,显得几乎有些可怜。伶仃消瘦的一双腕子,被这样对待,看着叫人心生怜惜,几乎想捧在手中揉一揉。 银止川站在原地,只冷眼看着。西淮缓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从地上爬起。 是啊。 他低声说,神情模样依然是寡素平静的,淡漠说:我比你想象的难缠程度,要轻一些 可银止川却并不肯善罢甘休,他偏头,很好奇似的说: 可是西淮,我从前看你有哪里难过的地方哪怕只是你稍稍皱一下眉头,我就感觉好像心头剜肉一样疼。而今再看你跌在地上,却没有丝毫感觉了呢。 西淮心口闷闷一痛,咬紧了牙,一声没吭。 银止川却非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神情似的,特地凑近了去瞧,很仔细地打量着西淮扑簌簌轻颤的眼睫,非要看出他有没有心情的变化一般。 果然是啊 许久,银止川唇角勾起一个笑,低声喃喃说:我喜不喜欢你你根本不在 他想说你根本不在乎,但是那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银止川就感觉胸口一阵绞痛,血从口角漫出来。 银止川! 西淮低呼,银止川却很不在乎似的,哈得轻笑着抹了一下,然后随意地将掌心的血抹在衣衫上。 这是我爱过你的证明。 他咳嗽着,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笑着,极低声说道:你给过我的毒,给过我的结局,我都全盘接下了你还满意么? 西淮骇得几乎比自己中毒还厉害,银止川却只是望着他笑,满不在乎说:怎么,没有想到迷梦草的中毒模样如此难看么?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啊。 西淮手足都在发颤,失魂落魄问道: 怎么会?怎么会还是中了毒?我不是、不是已经 他想说我不是已经离开你了么? 但是银止川那种冷漠的眼神让他无法说下去。 这不是你悉心策划出来的么? 银止川反问说:在我生辰宴的那一天,送我一个刺着平安的荷包,却在里面放上剧毒无比的药草。西淮,这还真是符合你聪明绝顶的风格啊。 我没有!! 西淮高声打断他。 你没有吗? 银止川轻笑着说:那你不是上京派来的刺客,也不是花辞树的眼线了?你留在我身边,是真情实意地喜欢我,不是为了报复,或者什么其他说不出口的理由? 西淮几近绝望地望着他,银止川接着说道:西淮,这一刻我最后相信你一次,你告诉我,你不是细作,我就相信你。你能够说么。 西淮的手指在衣袖中微微发颤,他声线沙哑,注视着银止川,一字一句道:我是上京派出来的细作,也确实算计过你,但是 但是你没有给我下毒。 银止川笑望着他,缓缓地鼓起掌来,西淮啊西淮,你真是足够聪明你不会承认你下毒,因为承认了下毒,就要拿出解药。但你怎么会愿意拿出解药呢?你就是要我死去啊是么,所以你宁可承认其他的,却也不愿意承认用迷梦草。我猜的对不对? 西淮: 西淮看着银止川轻蔑却毫无信任的笑颜,在这一刻感受到一种两个人近在咫尺,却遥远犹如隔着天堑的疏离。 可你有一点失算了,银止川目光仿佛无动于衷,漠漠然说道:那就是我并不怕死。 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渴望活下去,就如同在遇到你之前银止川停顿了一下: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是浑浑噩噩活着的了。 银止川在这世上在乎的东西,早已经所剩无几。 亲人、朋友,都离他而去。真正有什么可称为留恋的,只有西淮一人而已。 所以他愿意为西淮提起枪,再次去尝试着守护什么。 只是可惜,世事从来不由人算。 沉默,在二人之间流转。 银止川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感受到一种从所未有的轻松 是的,他再也不用去乞求什么了。 当他最想要的确认得不到之后,与死寂同时到来的,还有如释重负。 他再也不用去揣摩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