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恼火地说,想不也想就呵斥。 是有人要见您。 仆从不敢退,却也因为王寅的不耐语气而有些瑟瑟发抖。 他们主子是白日宣淫惯了的,任何敢打搅他的人,都会受到重罚。于是仆从转变了语气,改换措辞道: 是,是一名十分清秀的少年。他拿着玉牌,说曾与您有一面之缘,想再见您一次。 大抵是后来补上的那句话打动了王寅,他眉头稍稍动了一下,这才从被窝中钻出,趿拉着鞋,走下床来。 有多清秀? 王寅打开门,同时问道:有那银七找的小倌漂亮不 这是他托小人交给您的玉佩。 仆从讨好地说,将手心的玉正面向上奉出 然而王寅看到了那枚玉佩下一秒,眼皮蓦然一跳,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说: 我操他个老娘诶! 西淮很顺利地就潜入了王为良府邸的书房。 根据冷四春之前提到的线索,他从书架上也轻易找到了藏有和宫内互通来往的信笺。 西淮屏住呼吸,从怀里掏出薄薄的旧记事簿,翻开其中一页 那是他曾经从父亲那里保留下来的小簿,叶清明在其中记录了一些曾在盛泱官场,遇过的琐碎小事。 叶清明实在是个细心又很爱记录的人,由此,一些他上奏过的折子,被圣上批改过后,也会截取部分附在旧薄中。 西淮想通过与这上面字迹的比对,找出和王为良互通书信、世代豢养花氏家族,抽骨炼箭的人是谁。 起初一些字迹都大相庭径,不知道是不是先王在世最后几年已经病得极重的原因,许多奏折的批复都是极为草率的。 直到翻至一页 西淮手指几乎一顿。 他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那泛黄纸片上的留墨,像是极其吃惊,又有些意料之中。 毕竟,西淮在核实之前,就已经有过相关猜想在先王最后的那几年,都是作为太子的沉宴主政较多的啊。 但是他为什么? 西淮想:是沉宴默许了这件事? 他分明是那样风评温和的君王,据说伺候太子的近侍也曾说过,殿下性情宽仁,绝对是千古留名的仁君。 但是他在人后,竟然曾经支使王为良去做这样残忍至极的事情? 西淮已经无法揣摩这件事背后的隐情了,他直觉其中还有更深、不为人知的猫腻,但是涉及王室秘辛,已经不是他此时一时半会儿能够打探出来的。 西淮轻轻抽出一份信笺,加入父亲的旧薄中,准备抽身而退。 但是,他不知道,银止川搜寻他的力度远比他料想得要大 镇国公府的公子命悬一线,身中剧毒,自然要将下毒的细作快些绳之以法。 而王寅对他的关注度和印象之深,更是远超西淮预料。 当日珍品展上,白衣人临风词笔,晕开举世风华,即便是冠盖满京城也是理所应当的。当时王寅的视线不知道在西淮身上流连了多久,早将他的一厘一寸都装进了眼睛里。 西淮用来作托词的那枚玉佩,他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后立刻吩咐下人:快快快,去通知镇国公府的银七公子赶来府上! 西淮只想着,无论如何,这是一份可以压制住沉宴的把柄。 倘若他来日对银止川不利,银止川可以以此要挟沉宴:若他翻脸,就将他做过如此龌龊之事的真相告诉楚渊。 于是他打算着,离开王府,然后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写一封信给银止川 里面附上他找来的这些证据和线索他总会用的上的。 但是很多时候,所谓的有些事情尚未说完,不过是心有余恋,找来借口的藕断丝连而已。 西淮自嘲地笑笑,换上雨披,重新走进了雨里。 星野之都大雨泼天,有些人家在屋里点燃了灯火,远远看过去,就显得雾蒙蒙的。 西淮无所防备地走出王府,而后正准备从一个拐角低头走过的时候,突然胸口闷痛一下 一个人悄然无声地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正当西淮准备从拐角经过时,狠狠踹了他一脚。 西淮心里想着写信给银止川,全然没有料到会遭遇袭击,当即跌跌撞撞后退,摔倒在一滩雨水里。 他心口痛得厉害,蜷缩着几乎一时半会儿没能起身。 那种闷痛和撞击是他全然没有经历过的,又因心里走神,挨了个十成十,半分也没有能够避开。 西淮淌着冷汗缓了片刻,才勉强扶着墙起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