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不过的说法,说是一下,其实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也有,他常年习武,气息绵长,于颜书语而言,极不好应对。 她从前就觉得他那要把人吞了的亲法有些烦人,现在同样如此。 就像饿极了的野兽,好不容易抓到猎物,瞬间就把人撕得支离破碎,狂暴凶猛中带着一往无前的骇人气魄。 直到他吃了半饱,惬意的眯起眼睛,才有心情缓下步伐,慢慢磨蹭,将剩下的猎物吃得点滴不剩。 一场耳鬓厮.磨下来,颜书语只觉得累得厉害,反观裴郁宁,越来越有精神,让她心烦又心慌。 她有时候真的怕他无所顾忌,杀人会激起他骨子里的凶性,一旦这股凶性控制不住,她很可能就会遭殃。 还好,虽然每次提心吊胆,但他总归是忍住了,控制好了自己。 不过,眼前的裴郁宁还太年轻,她总不免担心他由着性子胡来。 “不说点儿什么?”或许是她的纵容让他心情好了些,话语里也多了些轻松满足笑意。 颜书语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些事情比较安全,于是,她提起了回江南的事情,“我后天启程回庆州。” 西北这个地方于此时的她而言,感情复杂,她想回到庆州的那个家里,回到亲人身边去。 她需要做些事情来分散精神,同样,也避免自己过度沉浸在不合适的情绪里。 感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尤其是和裴郁宁之间,简直烦上加烦。 她这句话一出口,幔帐隔开的床榻之中,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裴郁宁反手握了她掌心,指尖摩挲着她手腕,轻笑了一声。 虽则在笑,但那笑中毫无一点欢欣之意,纯粹只是毫无意义的外漏了一点情绪。 她要离开这件事,他很不开心,颜书语明白,但他同样也清楚这不是她能一直呆着的地方,所以他不怪任何人,不埋怨任何人,只是纯粹的不开心。 “你好好待在西北。”颜书语被他指尖暧昧摩挲的动作激起了一身汗毛,忍着不自在多安抚了一句。 她离开不是因为她想要离开,而是不得不离开,他们各自有正事要做,离别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好,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裴郁宁这句话说得温软又贴心,但与之相对的,是他再度强势压下的身体。 颜书语承受着对方的亲吻,只觉得心中发苦,明天起床,恐怕她的嘴唇彻底不能见人,那些消肿化瘀的药膏于她而言只能派上这个用场了。 秋夜冷风中,黑暗床榻内,情思翻涌,耳厮鬓摩,再亲昵亲密不过,但天亮之后,一切还是会消失,分离近在眼前。 *** 自从知道她要走的时间之后,裴郁宁夜里呆的时间就长了些,他终于不像前阵子那么忙碌,能有空来找她,但也只能夜里来,要避着其他人。 看在她马上要离开的份儿上,颜书语忍了裴郁宁的些许越界,不过这也和他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有关,他再忍不住也无非是亲.亲她,其他的倒没做。 虽然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 这点上,她难得的看得清楚,但也没心情去夸奖,毕竟,她还是觉得有些烦。 他喜欢的想要的,都是她觉得腻烦不乐意的。 这点上他们达不成共识,互相都只是在暂时忍耐。 很快,这忍耐随着回程之日的来临变得无足轻重。 颜书语带着罗管事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启程,裴郁宁站在徐安县去往南石府的道路上,握着腰间长刀,凝眉看她。 他的眼神太有魄力,浑身也散发着不容人亲近的冷意,即将启程的车队一行人都只能装作看不见这两人之间的眉眼交流,等着自家姑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