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写一手好字, 精通番邦文字跟语言。楚朝是四方邦国臣服的盛世,不止是靠武力。 这样的两个人, 如今却对着一本账册发起了愁。 因为天下间还没有一种通用的记账方法,大部分人是有一笔就记一笔,收入支出不会分开。想把账目管理清楚的商行,最多把货物分分类, 再来一本做总账。 又因各家有各家的规矩,习惯截然不同,下面的想浑水摸鱼捞好处, 上头当家的不愿意自己掌握的生意被亲兄弟、隔房的堂兄弟轻易接手,所以账册也好生意也罢, 不“学”是没法做生意的。 ——原有的人通过各种办法牢牢卡住别人进来的路,凡是想分得利益的都需要通过他们的允许。 做伙计当学徒, 跑堂三年没钱拿, 都是这么回事。 司家要做谋反杀头的大事, 米铺的账册本来就记得遮遮掩掩了, 现在又关系到飘萍阁这么个杀手组织,他们就更加小心。 能用行话的全部写行话,还进行了缩略,在孟戚眼里比梵文还艰涩难懂。他抽走了墨鲤手里的账册,冲大夫摇摇头。 想看懂估计先得搞清楚米铺这边的行话,还有豫州当地的方言,最后才是司家的记账习惯。 孟戚将账册往两个黑衣人面前一扬。 对方愣了愣,抬头做出辨认的模样,随后眼神发直。 孟戚轻轻一笑,把账册合上了。 “再不说实话,你们就会像刚才那样疼上三天三夜……放心,绝对死不了。” “我们确实是飘萍阁的人。”死士露出了愤愤的表情,还有强烈的不甘愿。 其中一人直着脖子,目光连移都不移,狼狈地低声吼道:“我们暴露了身份,回去也是死,阁下不妨给个痛快罢。实话你们不相信,还要问什么?” “哎,这是什么话?”孟戚竖起手指晃了晃,脸上似笑非笑。 墨鲤不动声色地旁观,尽管他没想明白孟戚从什么地方看出这两人依旧在用谎言搪塞。 司家米铺暗助飘萍阁运送金银,听起来可信度很高啊! “你们自认是飘萍阁杀手,暗中下手的方式也很像,可是处理这样的事情,只你们两个?没有接应的?你们从哪里领取命令,完成任务之后又去哪里回报?在何处吃饭何处歇息,认不认识别的杀手?你们是被招揽进的杀手组织,还是飘萍阁把你们培养出来的?培养你们的人什么模样,个头多高,说话口音是什么?每餐吃什么,什么时辰吃?” 孟戚不间歇地扔出了一堆问题。 两个死士最开始还张嘴想要回答,随后就不由自主地对视。 就算事先编好了说辞,可是太过细节的甚至神经病到连吃饭都问,他们实在不好答。 要知道他们是两个人,如果被分开审问这些细节,绝对要露馅。 想到这里,两人都对墨鲤生出怨念。 ——明明已经有一人成功咬碎毒囊了。 不等他们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孟戚已然一挥手,轻描淡写地说:“行了我知道你们是被暗中培养的杀手,平常吃住都在一个深山老宅,没事不许出门,也看不到普通百姓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领了任务出去的时候都会喝下汤药,醒来就在小镇附近一处荒僻无人的角落,等回去的时候也是到来的地方点燃迷香,自然有人把你们送回去。所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搞不清。” 死士:“……” 墨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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