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欺软怕硬,遇强则弱,遇弱则强的。 谢玉璋便横了他一眼,道:“要是喝醉了,就别来我的帐子。” 乌维一呆。 谢玉璋即便嫁给他做妻子,也没有对他温软下来,没有对他像对他的父汗那样,时嗔时笑,灵动非常。她对他还是如从前一般的冷淡,只略略好一些些而已。 而乌维,就如谢玉璋所料的那样并没有不快或者恼怒。当然她也没有给他作出这种反应的时间,她说完便扶着侍女的手起身了,含笑对扎达雅丽微微躬身点头。 谢玉璋与乌维说了什么扎达雅丽并不能听到,但谢玉璋对她表现出来的尊敬令她十分满意。她也微微倾身,对谢玉璋点头还礼。 乌维见他身份最高的两个妻子相处如此和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谢玉璋由侍女们扶着回去自己的帐子。 一路上,微寒的风扑在脸上,令她的头脑格外的清醒。 她的脑海里映出了刚才乌维的样子,在她强势地说出那样的话之后,谢玉璋非常肯定,她在乌维的眼中,有那么一瞬,看到了畏缩。 熏儿“嘤”了一声,把谢玉璋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玉璋看了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眼中微有歉意。 这段路并不长,老可汗死后,王帐中心居住区域做了较大的调整。 乌维入主王帐,他的妻子们自然跟着搬到了王帐附近,紧紧跟随着他。谢玉璋的帐子也搬到了这边,离王帐的位置很近。 待把谢玉璋送进内帐,紫堇悄悄问熏儿:“刚才怎么了?” 熏儿悄悄告诉她:“刚才殿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把我掐疼了。” 紫堇倒抽了口气,猜道:“可能紧张吧。” 公主殿下虽然办过两次婚礼了,今天才是真正的新婚初夜。 熏儿“嘘”道:“别说了,做你的事情去。” 内帐里,谢玉璋又洗了一个澡,洗去了宴席上沾来的腥膻火烤之气。 内帐里有熏炉,既温暖又清香。大床边有水火炉,不仅使壶中水常温,还使毡房中空气湿润,呼吸舒畅。 林斐亲自为她穿上大红的深衣,系好衣带,抬起头问:“真不要我留下?” 谢玉璋笑道:“你回去吧。你又没嫁过人,留在这里不怕羞?” 林斐哂道:“大家不是都没嫁过?” “你和旁人能一样么?”谢玉璋嗔她,“快快回去!” 林斐却踯躅不去。 谢玉璋无奈道:“阿斐,这于我,早不是什么事了。” 只要不过太过粗鲁,如前世老头子酒醉之夜,或者太过暴力羞耻,如夏尔丹那般,谢玉璋早可以平静面对。更何况这是乌维。 这是她在前世不仅适应,还爱过的男人。 虽然谢玉璋现在也并不能确定,前世她是不是真的爱乌维。 她从前一直都以为那种全心的托付和依赖,便应该是爱了。 可现在,她渐渐不那么确定了。 谢玉璋看着林斐离开,脸上笑意淡去。她在床边坐下,又开始想乌维。 从前她子民也没了,卫队也没了,凄凄惶惶,活在乌维和扎达雅丽的宠爱之下。她其实看到了很多,听到了很多,隐约有些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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