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做噩梦了?” 林斐歉意地说:“我吵着殿下了吧,我回去睡吧。” 她说着,便要起身。谢玉璋却按住了她的手臂,一翻身抱住了她:“不要走,跟我在一起。” 这些时日谢玉璋表现得都很平静,可原来在夜深人静时还是这般柔弱,需要她来呵护。 林斐搂住谢玉璋,轻轻拍她的背,哄她:“不走,不走,继续睡吧。” 林斐和谢玉璋熏一样的香,她们对彼此的气味熟悉至极。在这熟悉的气息中,两个人渐渐沉入梦乡。 这一次,没再做噩梦。 时光很快过去,漠北汗国的使团入京已经有半个月。 时间进入了七月,这一日还未到午膳时间,便有含凉殿熟识的內侍来传,皇帝要召见宝华公主。 林斐塞了个赏封给內侍,问:“可知陛下传唤公主是什么事吗?” 內侍没有像平常那样笑眯眯地收下,直往外推,道:“这个咱家可不知道。” 这传话的內侍不知道来过朝霞宫多少次,这反常的姿态令林斐揪心。 內侍平日里没少从朝霞宫拿赏封,他犹豫一下,还是低声说:“陛下早朝之后,又接见了汗国的使者。” “知道了,多谢公公。”谢玉璋颔首,示意林斐不要再多问。 林斐心中沉重,面上还得维持着镇定,指挥着宫娥,取了件银红洒金百蝶穿花的冰绡大袖衫来。 谢玉璋抬起手臂,宫人服侍她套上了大袖衫。 內侍偷眼看着,宝华公主谢玉璋一身贵气,美丽的脸庞被映得莹莹生辉,妍丽无匹。內侍却低下了头去,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笑欢喜赞叹。 谢玉璋瞥了他一眼。 皇帝不喜林家,因而也不喜欢林斐。林斐从来不随着谢玉璋去皇帝那头,这一次亦然。她只能在朝霞宫里焦灼地等待。 她上一次内心有这种焦灼之感,是乍闻得祖父撞死在金殿之上,父亲已被下了大狱,凶恶的兵丁围了林府,却还没有人来宣告他们的罪名的那段等待的时间。 既恐惧,又无力。 林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命令宫人打开了面向中庭的槅扇,她便坐在那里,望着葳蕤的庭院。 林斐是从小精心培养出来的世家贵女,她面沉似水、正襟危坐的时候,腰背挺得笔直,连衣角都不会抖动分毫。宫人们不由自主地便放低了声音,放轻了脚步。 这种带着压迫感的沉寂持续到谢玉璋归来。看到谢玉璋面容平静,脚步甚至带着轻松,宫人们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只有林斐抬头凝视谢玉璋的面庞,眼中没有任何喜色。她微微躬身行礼,身体随着谢玉璋的走动转动方向。 谢玉璋迈过去,敛了裙子,在她身旁的正位上坐下。 挥挥手,宫人们潮水般退下,谢玉璋并林斐一同坐在那里望着中庭,谁也不开口。远处廊庑下,宫人们隔着庭院遥遥看过来,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林斐涩声道:“殿下?” 谢玉璋却感到说不出来的平静。 “父皇告诉我,要以我和亲漠北。”她说。 比起这早就预测到了的命运,林斐更心痛于谢玉璋的这份平静。她天真的殿下,不该是倍受打击,伤心落泪才对吗?她的难过被压在了哪里,为什么要这样压制? “公主……”林斐温柔地伸手覆住谢玉璋的手,轻声说,“想哭就哭吧。” 别忍着,别憋着。强烈的情绪压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