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夫人想得一样! “我也一直这么觉得,如果皇上真的想扶持四皇子,他肯定会有意打压成平王的势力,扶持五皇子就该打压四皇子的势力,可是他非但没有,相反将两边同样地捧得高高在上。他是想让五皇子和四皇子斗起来!”谢夫人豁然开朗:“他真正想扶持的不是四皇子,也不是五皇子,而是默默无闻的二皇子!” 谢允川垂着眼,道:“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测,上次我入宫面圣,恰好二皇子也在,皇上说他课业做得不好,将他骂出了殿里,当时我就想,皇上如果真不喜欢二皇子,是不会亲自盯他的课业的。” 谢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那你现在入宫去做什么?” “我去探探皇上的口风,如果他心里真如我们猜想的这般,现在可能是个很好的机会。”谢允川道。 谢夫人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扶持二皇子,但骆永成在东北有大寅军,成平王在东南有卫天军,二皇子有什么?”谢允川问道。 谢夫人迟疑了一下:“你是想让二皇子去北地?” “没错,去北地历练,树立他的威望。”谢允川点了下头。 谢夫人略一思索:“天子守社稷,先要立威,让他去北地立威,建立自己的势力,皇上如果当真有意传位于二皇子,那他迟早会走到这一步。而如今,琛儿杀了宋时青,成平王定然会勃然大怒,再将宋时青做的丑事抖落出来,皇上趁机打压他,顺便抬骆永成一方,那么骆永成就会想着一脚将成平王踩死,他们都不会在二皇子身上费过多精力。” “知我者,莫过茵茵也。”谢允川笑了笑,说:“我正是这个意思,所以现在我要进宫面圣。” “可是,都这么晚了……”谢夫人担忧地望了望窗外的暴雨。 谢允川说:“正是这么晚,才能体现一个老父亲护子心切的拳拳之心啊!” 他朗声大笑。 谢夫人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去见皇帝,反倒没那么惹人眼。 别人只会说他谢允川是个可怜的老父亲,夜半还要入宫为儿子求情。 没人知道他入宫要谈的是事关苍生的天下大事。 谢夫人取了雨披,替他系好绦带:“路上当心,早些回来。” 谢允川将她揽入怀里,唇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等我回来。” 窗外的雨声嘈杂之极,整个天地都是哗哗作响。烛光朦胧,隔着纱窗和雨帘,越发模糊,谢夫人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思绪良多。莫名想起十七年前,她带了近卫女子军,佯装商人妇,杀到对面的渡口。那是血腥厮杀的一夜,也下着这么大的雨,雨水混杂着土腥气和血腥气,令人作呕。 她年轻的时候,栉风沐雨,擒过贼首,杀过蛮夷,平过叛乱,也是轰轰烈烈走过来的。 她转头看向床榻上昏迷中的陆晚晚,她是那么年轻,年轻得仿佛一朵新抽出芽的花骨朵,娇嫩、柔弱,而属于她的风雨也已经来了。 将来造化如何,得他们自己去走、去闯。 她微微叹了口气,为陆晚晚掖了掖被子,又吹灭床头的灯,这才转身离去。 风雨临世,哪怕是皇宫大内也未能幸免,还是受到风雨的侵打。 谢怀琛入宫时,皇帝还在勤政殿批阅今日的折子。 今日杂事颇多。 灯影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倒映在汉白玉的地板上,轻微晃动。 朱红的殿门忽的打开,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姜河走了进来,随他而来的,还有春雨夜湿润的潮气。 皇帝今年三十六岁,自登基后,他减免赋税,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倒也算是一代明君。 然臣下不欲为臣,令他伤神。 “陛下,镇国公来了。” 皇帝手执御笔,正在翻一册折子,他眼皮子也没抬,问:“他来做什么?” 姜河哂笑:“老奴不知。” “你是不知,还是装不知?”皇帝借着灯光批阅完手中的折子:“今日刚出了那样的事情,他找朕不为他儿子求情,还能为什么?” 姜河笑着,拿剪刀剪了花烛的灯芯,灯花爆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烛光也跟着明亮了几分:“国公爷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皇帝抬眸,扫了他一眼。 姜河立马垂头,道:“老奴失言了。” 皇帝略笑了笑:“传他进来吧。” 谢允川受到传召,缓缓入内。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满脸笑意地说道:“老家伙,你儿子犯了事,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谢允川上前跪拜行礼:“臣之所以不着急,皇上是明君,大理寺卿中正,会为臣的儿子做主的。” 皇帝笑看向他,站起身,活动了两下身子骨。 “朕就喜欢你的脾气。”他伸了个懒腰,慵慵懒懒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