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谢漪看她一眼,对她笑一下,她都那样欢喜,可眼下,谢漪就在她眼前,她看着她。刘藻却恨不能自己立即消失了才好,她不敢再看谢漪,也没有话讲,失魂落魄地走开。 谢漪望着她的背影,那背影狼狈不堪,走得极快,宽大的衮服绊住她的脚下,她险些摔倒,胡敖吓了一跳,忙去扶她,她像在此多留一刻都难以承受,推开了胡敖,慌忙地离去。 谢漪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缓缓地合上眼,心中痛极。 倘若陛下能就此醒悟,不再与她往来,倒也好了。 第54章 皇帝一回去就病了,不知是倒春寒着了凉,还是怎地,当夜全身滚烫,发起热来。胡敖急得团团转,他是知陛下登基前病过一场,险些丧命的事,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还小,这宫中又缺个主事之人,平日里她自能拿主意,但如眼下情形,竟连个主心骨都无。 胡敖忙令人请了医官来,又知白日陛下与谢相有一通不快,恐这时节陛下一病,惹出大事来,便让人悄悄地去,单寻太医令,勿惊动旁人。 刘藻很难受,她觉得她像是在火上烤,浑身内热,又像被泼了盆冷水,冷得彻骨,竟无片刻好受。 太医令匆匆地来,一摸脉息,吓了一跳,问道:“陛下是惊了何事,烧得这样厉害?” 胡敖哪里知道,摆摆手,苦着脸道:“快治。” 太医令叹了口气,只得斟酌用药,心中也无把握。烧成这样,怕是心肝脾肺都要烧坏了,他也只能先退热。 温室殿中忙了一夜。宫中看似人多,其实到了时候,皆是外人。温室殿外守了不知多少宫卫,多少宫人,可小皇帝的病榻前是空的,她孤零零地一人躺在床上,药好了,涌上一群宫人,药灌下,众人退去,又是她一人,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胡敖不时过来看看,觉得陛下也是苦,小小年纪,六亲丧尽,只剩了一个外祖母,还隔着宫墙,不能随时亲近。宫人们怕担干系,不敢靠得太近,连太医令因无人主事,也不敢着实用药,只能保守者治,以求不出错。 胡敖也怕皇帝当真有事,与太医令好话说尽。太医令叹道:“这是心伤之症,又兼天寒。寒气好祛,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旁的药好寻,心药却该往何处寻? 胡敖闻言也是无法,心中暗道,倘若明日陛下仍无好转,少不得要请谢相来。 一整夜,皇帝躺在床上,体温滚烫,浑浑噩噩,身上虚汗不断。胡敖见她病得这样重,几是绝望,打算待宫门一开,便立即使人去寻谢相,谁知天还未亮,小皇帝却自己醒来了。 胡敖一见陛下睁眼,当即大喜,忙使太医令来看。刘藻浑身难受,眼前景物都带虚影,她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