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见此,顿觉反感,淡淡道:“陛下何事留臣?” 刘藻看到她冰冷的目光,心中一疼,勉强弯了弯唇,道:“是有一事,要与姑母私下谈谈。” 她仍是唤她姑母。谢漪看了看她,眼中依旧冷漠:“陛下请说。” 刘藻其实很想问问她臂上的伤如何了。医官曾言,那伤势太深,又经刮骨,少说得三月方可痊愈,且少不得要留下疤痕,然而眼下连两个月都没有。刘藻不免关担忧,但她又知谢相未必愿见她关心,便忍住了,说起正事:“是关太后之事。梁集强弩之末,败势难收,今日姑母又折他两员心腹,梁集再受重创,可想而知,接下去必是人人落井下石。” 这是自然的,谢漪未曾雷霆一击,便是欲以温水煮青蛙之态,将梁集势力消磨尽,而后一举拿下,不费吹灰之力,也免了朝堂动荡。 她不知皇帝为何与她说这显而易见之事,但也未显露不耐烦。皇帝有一个好处,便是从不耽误正事,她既留了她下来,又郑重其事地提出此事,便自有她的道理。 “这把火越烧越旺,少不得烧到太后身上。”刘藻转身正对着谢漪,认真提出自己的想法,“太后毕竟是太后,纵有罪,姑母为臣下,也不便问责,不如交给我,我来处置她。” 谢漪倒是没想到,她已想得这样远了。 自古太后作乱,都不好处置。她若朝太后发难,纵然太后有过,她也少不得留下一个犯上的污点,但皇帝处置太后,便可无后顾之忧了吗? 秦始皇那般痛恨其母,在处置了嫪毐与吕不韦,将太后放逐雍地后,听人说“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也不得不将太后迎回咸阳,好生侍奉。 郑庄公与其母姜氏“不到黄泉,不相见”的轶事则更不必赘言。 皇帝继昭帝嗣,至少明面上,是太后下诏立她,她侍奉太后更该用心,否则便是忘恩负义,必会背负骂名。 谢漪道:“此事臣自有主张。” 这就是不同意。刘藻着急,忙道:“我知姑母之能,必能妥善处置。但犯上之名,能不担就不担。” 谢漪神色沉了下来,语气也从冷淡,改成了严厉,望着刘藻,道:“我扶持你,不是为你,是为皇后与太子之灵。我要你做皇帝,是要清洗二人冤情,使帝系归于太子。你什么都还未做,便要往自己身上染污名,还以为是为我好?” 刘藻没想到会引来她这番疾言厉色,脸色霎时惨白,面上勉强维持的平静也全溃散,眼中满是无措与受伤。 谢漪与她目光相触,心中便是一梗,撇开脸去,不忍再看她的眼睛。她话已尽,多留无益,举步要走。 刚迈开步子,小皇帝慌忙拉住她的衣袖。谢漪皱眉,低头看她的手。她的目光冷淡得很,小皇帝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松开,背到身后,不安地握紧。 “还有何事?”谢漪的语气中满是厌烦。 她从未这般与她说话,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