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得早,他看到未婚妻带着两个陌生人来似乎有点惊讶。他是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个子高大,潇洒整洁,虽然可能还没过三十岁,不过鬓角的头发有点灰白。 法夸尔小姐走到他面前,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一定要原谅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擅自行动,菲利普。”她说,“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赫尔克里·波洛先生,你肯定如雷贯耳吧,还有这位是他的朋友,黑斯廷斯上尉。” 里奇韦看上去惊讶万分。 “我当然听说过您的大名,波洛先生,”他边握手边说,“不过我没想到艾丝米会想起来就我的——我们的麻烦向您讨教。” “我怕你不让我那么做,菲利普。”法夸尔小姐温和地说。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喽,”他笑着说,“我希望波洛先生能在这件谜案中稍加指点,因为坦率讲,我担忧得都快要发疯了。” 的确,他看上去脸色憔悴,面容枯槁,一看就知道被内心的苦恼折磨得不轻。 “好了,好了,”波洛说,“我们吃午餐吧,吃完饭我们凑在一起研究研究,看能做点什么。我想听里奇韦先生亲口说说这件事。” 餐馆的牛排和腰子布丁非常棒,当我们品评这些美味时,菲利普·里奇韦讲起了债券消失的过程。他讲的故事与法夸尔小姐讲的如出一辙。他一讲完,波洛紧接着问了个问题。 “里奇韦先生,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发现债券失窃了呢?” 他苦笑了一下。 “事实显而易见,波洛先生。我怎么也不会忘记的。我的硬皮箱从床铺下面露出来一半,而且满是划痕和胡乱砍过的印记,说明他们试图强行把锁撬开。” “但据我所知是用钥匙打开的吧?” “是的。他们尽力去硬撬,但没撬开。最终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给打开了。” “奇怪,”波洛说,他的眼里开始闪烁我所熟悉的绿光,“太奇怪了!他们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设法撬开锁,然后——见鬼!发现一开始就有钥匙——而每把哈布斯锁的钥匙都是独一无二的。”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可能拿到钥匙。我的钥匙是昼夜不离身的。” “这一点你能确定吗?” “我敢发誓,此外,假如他们有钥匙或是另配了一把,为什么要费时费力强行去撬显然撬不开的锁呢?” “啊!这恰恰是我们要问的问题!我大胆预测一下,我们能否找到解决办法就取决于这个奇怪的事实。我想再问个问题,希望你不要感到厌烦:你是否完全肯定没把打开的旅行箱丢在一旁过?” 菲利普·里奇韦只是看了看他,波洛做了个道歉的手势。 “啊,不过这类事情有可能发生,我向你保证!好吧,债券从旅行箱里被偷了。这个贼是怎么处理它们的呢?他是怎么设法带上岸的呢?” “啊!”里奇韦大叫一声,“说的是呢。怎么办到的?海关当局进行盘查,对每个下船的人都做了详细检查。” “而那些债券,我想是有一大包吧?” “确实。几乎没有办法藏在船上——而且不管怎样,我们知道它们不在船上了,因为在奥林匹亚号抵达后的半小时里,远在我发出电报上报具体数字之前就有人公开叫卖了。甚至有个掮客发誓说他在奥林匹亚号进港之前就买了一些债券。但是债券总不能用电报发出去吧。” “不是用电报,那附近有拖船吧?” “只有些官方的船,而且是在警报拉响,大家都警觉起来以后才来。我自己在留意着是否有人用您说的这种方法把债券转移走。天啊,波洛先生,这件事都要把我逼疯了!人们已经开始说是我偷的了。” “可你在上岸时也被搜查了,不是吗?”波洛温和地问道。 “是的。” 这个年轻人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我看你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波洛神秘地笑着说,“现在我想去银行打听打听了。” 里奇韦拿出张名片,在上面草草写了几个字。 “把这个递上去,我舅舅马上就会见您。” 波洛谢过他,又跟法夸尔小姐道了别,然后我们俩一起出发去针线街,到伦敦和苏格兰银行的总部去。我们出示了里奇韦的名片,在员工的带领下穿过迷宫般的柜台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