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叫您来的吧。”秘书说道,“她说过她会这么做。我能为您提供什么帮助吗?” 他举止礼貌,但不带感情。波洛在他拿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柔声低语道:“阿斯特韦尔爵士夫人是否跟你提过她的任何想法或者怀疑?” 欧文·特里夫西斯微微一笑。 “据我所知,”他说,“她在怀疑我。很荒谬,但确实如此。自从鲁本爵士过世后,她几乎没对我说过一句好话,我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都会缩到墙边。” 特里夫西斯表现得非常自然,语气中不带一丝愤怒,甚至还有些觉得有趣的意味。波洛点了点头,认同他的坦率。 “我们私下说说,”波洛解释道,“她把这个想法对我说了,我没有反驳她——我给自己定了一条规则,不要跟强势的女士争辩。您明白的,这么做是浪费时间。” “哦,正是如此。” “我的回答是,是的,女士——哦,确实如此,女士——完全正确,女士。这些回答没有什么意义,但能安抚对方。我会进行我的调查,虽然看上去除了莱弗森先生,几乎没人有可能犯下这桩谋杀案。不过……哦,不可能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我非常理解您的立场。”秘书说,“我会尽我所能为您提供帮助。” “很好。”波洛说,“我们的想法统一了。现在,请您详细描述一下那晚发生了什么。最好从晚餐开始说起。” “莱弗森没有在家吃晚饭,毫无疑问您已经知道了。”秘书说,“他和他舅舅大吵了一架,然后跑去高尔夫俱乐部用餐了。鲁本爵士则因此心情不佳。” “这位先生不太和善,是吗?”波洛小心翼翼地暗示道。 特里夫西斯大笑了起来。 “哦!他像个野人一样难应付!我也就是跟了他九年,否则也会搞不懂他那些小脾气。他是一个非常难相处的人,波洛先生。他会发小孩子的那种脾气,辱骂所有身边的人。 “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我习惯了完全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他不是真的坏心肠,但他的举止有时真的很愚蠢,且惹人生气。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回嘴。” “在这方面,其他人是否跟你一样聪明?” 特里夫西斯耸了耸肩。 “阿斯特韦尔爵士夫人有她的优势。”他说,“她一点都不怕鲁本爵士,总是反对他但又对他很好。他们总能和好,鲁本爵士真的很爱她。” “那晚他们发生争吵了吗?” 秘书把眼神挪开,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答道:“我想吵过。您为什么想问这个?” “只是有一个想法。” “实情我并不知道。”秘书解释道,“不过看上去像是吵过。” 波洛没有再追问这个话题。 “晚餐桌上还有谁?” “玛格雷夫小姐、维克多·阿斯特韦尔先生和我。” “吃完晚餐之后呢?” “我们去了起居室。鲁本爵士没有一起。大约十分钟后,他跑进来因为与一封信有关的小事严厉地指责了我。我跟他一起去了阁楼,修改完,维克多·阿斯特韦尔先生来了,说想跟他哥哥聊些事情。我就又下了楼,和两位女士待在一起。 “大约一刻钟后,我听到铃声大作,然后帕森斯过来对我说马上去爵士那里。我走进房间的时候维克多·阿斯特韦尔正好出来,他差点儿把我撞倒,显然发生了什么令他不愉快的事情。他的脾气很暴躁。我相信他当时根本没看见我。” “鲁本爵士对此有说什么吗?” “他说:‘维克多是个疯子,他总有一天会在盛怒之下杀人的。’” “啊!”波洛说,“你知道他们之间是因为什么事起了冲突吗?” “完全不知道。” 波洛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着秘书,他回答得太匆忙了。波洛相信特里夫西斯并非一无所知,如果他愿意的话,应该能告诉他一些。不过波洛又一次没有追问下去。 “之后呢?请继续。” “我和鲁本爵士一起工作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十一点的时候,阿斯特韦尔爵士夫人进来了,鲁本爵士让我去休息。” “于是你就离开了?” “是的。” “你知道她在爵士那里待了多久吗?” “完全不知道。她的房间在二楼,我的在三楼,因此我不可能听到她回房间的声音。” “明白了。” 波洛点了一两下头,伸了伸脚。 “现在,先生,请带我去那间阁楼吧。” 波洛跟着秘书沿着宽阔的主楼梯走上二楼平台,之后沿着走廊走到尽头,穿过一扇贴着毛毡的门,再走过用人用的楼梯间和一段短短的通道,来到阁楼门前。进到门里,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个阁楼间的层高是其他房间的两倍,大约三十英尺见方 。墙上装饰着剑和南非人使用的标枪,小桌上放着各种古玩。房间最里面摆着一张大写字台,靠着在倾斜墙面上开的窗子。波洛径直走了过去。 “这里就是发现鲁本爵士尸体的地方?” 特里夫西斯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他是从背后遭到了击打?” 秘书又一次点了点头。 “凶器就是这些古玩中的一个。”他解释道,“非常重。应该是立刻死亡。” “进一步证明这是一起非预谋犯罪。一场激烈的争吵,然后毫无意识地随手拿起凶器。” “是的,这一切看上去对可怜的莱弗森很不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