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了她。她把宝石归拢在一起,拿到洗脸架边,倒进自己的海绵袋,把她的海绵和指甲刷盖在上面。然后她回到网球拍边,把橡皮泥重新塞进去,盖好木头的拍柄盖,又试图把那圈皮革粘回去。这块皮革总是向上翘起,但是她想到了办法,用橡皮膏反面朝上绕成几圈窄条,然后把皮革按在上面。 弄好了。球拍看上去、摸上去都和以前一样,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变化。她看着球拍,然后不太在意地扔到一把椅子上。 她看看自己的床,铺得整整齐齐,似乎在等着她。但是她没有脱衣服上床,反而坐在那里仔细听着。外面难道是脚步声? 忽然,而且是出乎意料地,她感觉到了恐惧。两个人已经被杀,如果有人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她也会被杀死的。 房间里有一个相当重的橡木衣柜,她用力把它拖到门前,真心希望芳草地有把钥匙插在钥匙孔里的规矩(注: 将钥匙插在门内侧的钥匙孔内可以防止有人从外面开门。)。她走到窗前,把上面的窗叶合上,再上好闩。窗外没有树也没有藤蔓,她很怀疑有人可以从窗户的方向闯进来,但是也不想冒任何风险。 她看着自己的小钟,现在是十点半。她深吸一口气,关掉了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有什么异常。她把窗帘拉开一点点,外面是一轮满月,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门。然后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她能找到的最硬的一只鞋。 “如果有人想进来,”茱莉亚对自己说,“我就尽我的全力敲打墙壁。玛丽·金就在隔壁,这应该能吵醒她。我还可以大叫——用我最大的声音。然后,如果很多人赶过来,我就说是我做了噩梦。在发生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任何人都可能发个噩梦的。” 她坐在那儿,时间慢慢过去。然后她听到了——沿着走道轻微的脚步声。她听到它停在自己的门外。一段长长的停顿之后,她看到门把手缓缓地转动起来。 她应该大叫起来吗?还没有到时候。 门被推开了——只是一条小缝,就被衣柜抵住了。这一定会让门外的那个人感到困惑。 又是一段停顿,然后有敲门声,非常轻柔短暂地敲在门上。 茱莉亚屏住呼吸。又是一段停顿,然后又传来一声敲门声——还是轻柔短暂的。 “我睡着了,”茱莉亚对自己说,“我没听到任何声音。” 是谁在半夜过来敲她的门?如果是有权力敲门的人,会弄出些动静,摇晃把手,搞出些声音。但是这个人是不敢发出声响的…… 茱莉亚坐在那里很长时间。敲门声没有再出现,门把手也没有再动过。但是茱莉亚还是紧张而警醒地坐着。 她就这样坐了很久,自己也不知道在忍不住睡着之前挺过了多长时间。学校的铃声最后还是叫醒了她,她才发现自己在床边蜷曲着过了一夜。 2 早餐之后,女孩们回到楼上整理床铺,然后再下楼去大堂祷告,最后去往不同的教室。 正是在最后一个环节,那女孩们四散朝不同的方向走去时,茱莉亚走进了一间教室,又从另一边的门走出来,跟着一群匆匆忙忙绕过大楼的学生,窜进一丛杜鹃花后,接着又是好几次战术性的躲闪,最终到了围墙边那棵枝叶繁盛得几乎垂到地上的酸橙树边。茱莉亚轻松地爬上树——她一辈子都在爬树。完全隐藏进茂盛的枝叶之后,她坐下,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表。她相当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不在了。这儿已经乱套了,两名老师被杀,一半以上的学生被领回家。也就是说,所有的课程都需要重新安排,在午餐时间之前,没有人会发现茱莉亚·厄普约翰的缺席,而到那个时候—— 茱莉亚再次看看自己的手表,轻松地从树上滑到墙头,跨过墙,稳稳地落到另一边。一百码之外就是一个公共汽车站,还有几分钟应该就会有一辆车到达。果然如此,茱莉亚招手示意,然后上了车,掏出一直藏在棉布上衣内侧的毡帽,盖在她略显蓬乱的头发上。她在火车站下了车,搭上了去伦敦的火车。 在她的房间,就在洗脸架上,她给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留下了一张字条: 亲爱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 我没有被绑架或者是逃学出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