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我就是不能说。” 她扯起嗓子,几乎是在尖叫。门同时打开了,劳森小姐走进来,她歪着头,一副兴奋的模样。 “我能进来吗?二位谈过了?贝拉,亲爱的,你是不是应该去喝杯茶,或者喝点儿汤,或许来点儿白兰地也行?” 塔尼奥斯夫人摇了摇头。 “我没事。”她勉强地笑了笑,“我得赶快回到孩子们身边去,行李都还没打开呢。” “可怜的小家伙们,”劳森小姐说,“我真的很喜欢小孩。” 塔尼奥斯夫人突然走到她面前。 “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你实在——实在太善良了。” “好了,好了,亲爱的,快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应该咨询我的律师——一个很不错的人,很有同情心,他会告诉你最好的离婚办法。这年头离婚没那么容易,人人都这么说,不是吗?哦,亲爱的,门铃响了,不知道谁来了。” 她匆匆离开房间。门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没过多久,劳森小姐回到房间里。她蹑手蹑脚地进来,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然后兴奋地对我们耳语,模样非常夸张。 “哦,天哪,贝拉,是你丈夫。我不知道——” 塔尼奥斯夫人立刻朝房间另一边的门冲过去。劳森小姐用力点了点头。 “很好,亲爱的,你先躲在里面,我把他带进来的时候,你就趁机溜出去。” 塔尼奥斯夫人小声吩咐: “千万别说我来过,也别说你见过我。” “不会,不会,我当然不会说。” 塔尼奥斯夫人从门里溜出去,我和波洛连忙跟上,门的那边是一间小餐厅。 波洛穿过餐厅,走到通往门厅的门旁边,悄悄推开一条缝,仔细地听,然后朝我们招了招手。 “没问题了。劳森小姐把他带到别的房间去了。” 我们三个偷偷摸摸地穿过门厅,从大门出去,波洛尽可能不发出声响,把门合上。 塔尼奥斯夫人朝楼下跑去,被楼梯绊了一下,跌跌撞撞一把抓住扶手。波洛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帮她站稳,然后说道: “冷静——冷静。已经没事了。” 我们到达公寓楼的前厅。 “跟我来。”塔尼奥斯夫人可怜兮兮地说,一副马上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我们穿过马路,转过一个街角,来到皇后大道。惠灵顿是间很不显眼的公寓式旅馆。 一走进房间,塔尼奥斯夫人就瘫倒在一张华丽的沙发上,手按着不停狂跳的心脏。 波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帮她平静下来。 “刚才真是太险了——没错。现在,夫人,请你仔细地听我说。” “我不能再多说了,波洛先生。多说是不对的。你已经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也知道我相信什么,你应该觉得足够了。” “请你听我说,夫人。假设——这只是个假设——假设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假设你想告诉的事情我早已经猜到了——可就不同了,对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眼神流露出痛苦。 “哦,请相信我,夫人。我并不是在骗你说些你不想说的事情,但假设我知道真相,情况就不同了——对吗?” “我想——我想应该是。” “好,我这么说吧。我,赫尔克里·波洛,知道真相。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但请拿着这个。”波洛把早晨准备的那个厚厚的信封塞给她,“所有事实都在写在里面了。你读过之后,如果认可我说的,请打电话给我,纸条上有我的电话号码。” 她非常勉强地接过信封。 波洛果断地继续说: “现在,还有一点,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间旅馆。” “为什么?” “你到尤斯顿附近的科尼斯顿旅馆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在那里。” “可是——这里——米妮·劳森肯定不会告诉我丈夫,我现在人在这里。” “你认为她不会?” “哦,不会——她绝对站在我这边。” “是这样没错,可是夫人,你丈夫是个聪明人,轻而易举就可以从一个中年妇女那里套出话。你应该明白,绝对不能让你丈夫发现你的下落,这非常关键——非常关键。”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波洛递给她一张纸。 “这是地址。请尽快收拾好行李,带着孩子们坐车赶去那里,明白了吗?” 她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你必须要考虑孩子们的安危,夫人,不是你自己。你爱你的孩子。” 他这句话正中要害。 她的双颊微微泛红,头高高地仰起,看上去好像不再是刚才那个怯懦、凄惨的女人了,而成了一位高傲的、甚至是气势十足的女人。 “那就这么安排了。”波洛说。 他和她握了握手之后,我们俩离开了,但没有走远,我们坐在一家露天咖啡店的遮阳棚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监视着旅馆的入口。大约过了五分钟,塔尼奥斯医生出现在街道上,他看都没看惠灵顿旅馆一眼,快步走过旅馆,低着头,好像在沉思,然后转了个弯,走进地铁站。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我们看见塔尼奥斯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和行李下楼,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好了,”波洛站起来,手里拿着账单,“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全是未知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