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子是做什么的?” 齐四赶忙道:“那个是今日买的一包芋粉,于贵人们无害。这药来之不易,卖得虽贵,但一卖就没,我们就想着往有的里面掺一掺,弄个三六九等,也好多卖几个钱……” 周祈险些让他气笑,这脑子……怎么长得! 关于卖给哪些人,齐四面露难色,“买这些药的,大多藏头露尾、蒙头遮脸的,有机密人只约定了地方,我们放下药,他放下银钱,压根没见过面。” 一直没说话的谢少卿突然问,“升平坊做粮食买卖的李家人,你可认识?方汉生方五郎、李家女婿范敬,乃至李家奴仆……” 齐四道:“倒是听说过这方五郎,他跟好些粟特人都熟。” “这昏睡药一共卖出去几份,各卖多少?你们秋天才到京里,这瓶中又还剩了这么多,想来卖得不很快,你当还记得。” “一共卖了五份,都是二三十丸,一个是八月间卖的,把药放在曲江边儿上歪脖子狐仙树的树洞里……” 抓住这些药贩子,虽于李家的案子所得线索不多,但能缴得这么许多药品,并得到大食制药胡僧的线索,也算收获。 第二日把这些人都押往大理寺,周祈和谢庸各自与上司报告此事,并写了呈文——从源头上截住药品流入,还有解决那胡僧的事,得让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来作。 周祈这边是如此,崔熠那边也有进展,除了带回来一堆的李家内外的账册子,还找到了那幅画! 崔熠大马金刀地坐在大理寺大堂偏厅的榻上:“我告诉小子们,能拆的都拆了,能散开的都散开,能挪的都挪个地方,就不信找不着!” 可以想见书房被造成了什么德行,周祈笑问:“到底在哪儿找到的?” “我还以为怎么也得有个暗格、密屉之类,原来就是裁了装裱,夹在别的书册中了。”崔熠笑道。 谢庸展开画,周祈凑过去同看,崔熠也站起来凑过去。 崔熠道:“我看了半天,似乎跟那阮氏是有点像。你们觉得呢?” 画中一带碧水,一个身姿纤瘦的女子站在岸边树下。这女子细巧眉眼,梳着倭堕髻,着青色圆领小袖衫,正扭头欣赏对岸的山景,她脚下一条长满野草的小径伸向远方。那画上又题了《上巳游春图》几个字。 周祈仔细端详,突然笑了,“就是我修个这样的细弯眉,梳个这样的发髻,穿件这样的小袖衫,也能有三分像。” 崔熠看周祈,想象她娴静中带着些轻愁的样子,不由得打个哆嗦,“你可别吓我了,就是老谢扮上也比你像些。” 周祈抿嘴,瞪崔熠,又看那位可以扮仕女的谢美人儿。 谢庸对崔熠和周祈的话如若不闻,仍在看画儿。 莫非这画儿上还有什么玄机? 周祈再仔细看这图,竟真发现了一处蹊跷,“我看这题字的墨迹似比这图中的要新一些。” 周祈手里颇有些旧传奇,这些传奇有的都不是二手的,而是三手四手的,这些主人又多留有墨迹,故而周祈对不同年月的笔墨痕迹不算陌生。 “这题字年头也不短了,怎么也有七八年了吧?”周祈道。 谢庸点点头。 崔熠也仔细端详,摇摇头,看不出什么来。 大理寺卿王匀从外面走进来,三人赶忙行礼。 之前谢庸和周祈已经交过差了,崔熠也把自己带来的物证呈上。 王匀展开那图,皱着眉端详了片刻,看向谢庸:“看出来了?” 谢庸行礼:“是。” “那就提审人犯!今日你来主审。” 谢庸再行礼:“是。” 王寺卿走在前面,他身侧错后半步是谢庸,崔熠和周祈跟在后面。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