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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茭完卷子


    断还是不断?他每天都在这些问题里苦苦挣扎。意外瞅见坡上的一幕,为决心分手加了重重一道砝码,其实今天这趟他原打算是来告别的,一直没说出口。

    听见这话,他心里好像也略微轻省点儿。可紧接着伤痛袭来,卷着泡沫给他包裹。这天终于来了,他叫人砍了两条腿。他被打败,其实里外里结果可能都一样,谁先提出来并不重要。反正横竖他要被砍,要被打败,区别只是被砍还是自己砍。

    想想这段孽缘,一直以来她给他的那些快乐那些心跳那些高潮,又有点儿舍不得。想分开、又不敢说。几次想说,到最后都改了词儿,说不出口。这匣子咋这老沉?都快抱不住了,自己直往地上出熘。

    他胳膊使点劲,胳膊生疼。已经僵半天了,小赖起身说:“我明儿考试。我得回去了。”姬说:“哟,我不该这时候跟你说这些。”

    “没关系。”拖着脚步缓缓挪向那扇熟悉的门,他身形苍老,浑身没劲儿。痛苦压抑无法释怀。天塌了,压得他嵴背都挺不直了,姬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残忍。像以前那么拖下去又能咋样?

    慢慢等他找到合适的姑娘自然会放手,何必非这样?小赖蹭到了门口,手已经摸到门把手了,姬说:“我是为你好。别恨我。”

    小赖顿了一下,开门,走出去,轻轻掩上门。门锁“咔哒”一声,在死静的屋里贼响。姬瞅着自己的门被关上,发了呆。我刚做的是对的。我不该再霸占他的身子他的心。

    他根本不属于我。我做的没错,可是,可是为啥我现在这么难受呢?她捂着独奶,慢慢躺倒,横在大床上。

    在这床上,她跟小赖一起享受了多少欢乐?洒了多少汗?她翻过身来,脸贴着床单,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再一口吸大烟儿似的

    姬轻轻摸着被打红的屁股。现在疼得好点儿,不那么钻心了,所有气味都会消散。所有往事都是云烟。所有伤痛都会过去么?她一直没洗下头。

    她舍不得洗。年轻的精浓浓的、稠稠的、香香的,留在身体里,越久越好。她要用屄里黏膜把屄里的精液全吸收、永远保留。

    考场里,一片唰唰声。大家都在拼命赶时间埋头答题,只有一人直愣愣挺着上身,皱着眉审题。这都啥呀?啥啥全不会。先整大题吧。大题分儿多。可大题上好多字儿都不认得。小赖着急。

    可是越急越看不清卷子上的字儿,眼前一片模糊。他太累了,频繁排精、火车站超负荷强劳力、加上昨天刚被老美人回绝,他的身子朝桌子栽过去,脑袋砸卷子上。他趴那儿不动了,他斜后方,大白杏听见声音不对,立马抬头瞅他这边。他一动不动。大白杏满眼珠子焦急。

    女老师居高临下尽收眼底,门牙微露、轻咬下唇。大白杏的眼睛大白杏的心全被小赖揪过去了,女老实瞅瞅手表,对全班说:“抓紧啊。还有十五分钟。大白杏被迫低下头赶紧答卷。”

    饭桌上,小赖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大姑可劲儿瞅。小脸嫩嫩,眼神呆呆,筷子都不咋动。大姑发现了,就端着碗一边吃一边笑。大姑家那屋子坐南朝北,怪怪的,冬天贼冷,不知为啥那么盖房。

    南墙上靠房顶有一小窗户,六十厘米长、二十厘米高。为啥朝南的窗户不开大大的?大白天屋里都黑乎乎。阳光从那细窄条小窗户钻进来,形成一条扁片光柱,打在大姑头顶和肩膀上。炕贴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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