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别人的份,哪还有别人怒怼她的事? 往后,热闹有的看了。 屋内人心思各异,唯独仓夷站在纷扰之中,看着如光照拂她的太史筝。这是她嫁进这个家后,第一次有人愿为她仗义执言,愿为她出个头。她望眼前人纵使背影单薄,却撑着千斤力量。 喻悦兰此刻怒火中烧。 她今日定得给太史筝立立规矩,省得日后,她如二房那灵山县主般爬到自己婆母头上胡乱撒野。 喻悦兰拍了案,大道一声:“岂有此理,男儿怎能行这妇人之事,你如此目无尊长,编排你的夫君,实在有损妇道。太史筝,从前你再如何任性,我不管。但你嫁进我崔家,就要守我崔家的规矩。今日我便要替你家,好好教你规矩——” 完了完了。 仓夷心下大呼不好。 太史筝反倒气定神闲,临危不惧。 筝的底气,不全是她为太史氏的缘故,更多时候是因为对自己的看重。她已然想好了对策,大女子能伸能屈。喻悦兰扒不了她一层皮。但今日这话不吐不快,明日她们也只会变本加厉。 可彼时,屋外却猛地传来女使一声惊讶地唤:“妈呀,吓死人了。二郎君,您在这儿猫着作甚——” 喻悦兰的愤怒被打断,众人纷纷向外看,筝亦被这声音弄得一愣。 谁?崔二郎? 这人不是说…不来了吗? 第22章 夫妇 三刻钟前, 崔植筠自太史筝离去起,便再无心入眠。 他起身坐在筝坐过的床边,心绪百般难安, 满脑子皆被忧忡填满。 使人奉来的早饭, 他更是没用两口就撇了下。 窗外薄雾初开,枝头麻雀落满。崔植筠抬头看去心道:眼皮乱跳, 总觉要出事,不若就去瞧瞧, 只瞧瞧便好…… 但见一字后,银竹雅堂内的持重二郎, 匆匆推门惊散一树的雀鸟。 崔植筠, 到底还是去了那。 后果前因,他躲在轩外听取三分。却被清晨洒扫的女使发现, 露了踪迹。 看来, 有时家中使人太多也不是好事。 崔植筠正身轻咳,掩饰尴尬, 他说:“哦, 我来寻内子。昨夜她替我收拾桌案, 不知将我的讲义放去何处。我急着用,特意来寻。” 乱讲! 昨夜谁不知道你二人昏睡过去?崔植筠如今碰上太史筝, 是扯谎都不打草稿了。 “现在来寻?二郎君急着用呢?”女使多嘴一问。哪知, 崔植筠刚点头,她便转头热心通禀道:“淑人, 二郎君来了——” 崔植筠不得已赶鸭子上架,抬脚向屋内走去。罢了, 他本想也正想着对策,见机行事吧。 来到屋内, 一众女眷将他看了又看。 崔植筠拱手时,依旧是翩翩风度的无双公子,他道:“晚辈请母亲安,三姑母安,二叔母安,大嫂安。植筠今朝是来寻……” 崔植筠只字不提自己听闻方才屋内四起的祸事,饶是有意偏袒他那嫉恶如仇的妻。 可不等他道出那胡扯的由头,他的妻和他的娘,便双双朝他开了口。 “郎君,怎么来了?” 太史筝抬眼崔植筠就这么呆呆愣着。 可喻悦兰惯能演戏,只瞧她在见到儿子后,当即收起那副刻薄相,扮起可怜来,“哎呦,我的儿——你来的正是时候,你若再不来,你的母亲,就要被你这媳妇张牙舞爪吃了去。” “儿啊,快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