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谁知道他竟然给我家拿了这些过来——” 一边说着,墨竹一边就夹了几块柴炭扔进了正燃得旺的炭盆子里,呛鼻的烟气伴随着老鼠尿的味道迅速弥漫开来,宁玉堂冷不提防的,恶心地直作呕。 墨竹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先前这炭盆子搁在房间里呢,我家大人被熏得晕了过去——” 张吏目上头有人,所以宁玉堂一直本着“水至清则无鱼”的原则,对他的一些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跟这些小吏计较。 可是易长安才来第一天报到,就出了这样的事,炭盆子里燃着的炭摆明了并不是从五品推官可以享受的白炭,而是劣等的柴炭,而且还是陈年的柴炭—— 众目睽睽下,宁玉堂不说些什么也不行了,立时黑了一张脸:“张从亮,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吏目出了一背的冷汗,支支吾吾道:“这个……易大人这时候才来,那个……白炭已经发完了,所以……” 墨竹一口就呸在了张吏目脸上:“我先前去领炭的时候,明明看到那库房里还有半间房的炭袋!要不要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看那些炭袋里是不是就没有半袋白炭了?!” 怎么可能没有?尚大人、曲大人几个体质偏热,现在还不用炭,嫌领过去占地方,一直还没领的呢,他都拣了上好的白炭出来给他们留着…… 张吏目的脸色青青红红,格外精彩起来,张口结舌地一下子找不出什么托辞了。 宁玉堂看在眼里心里有数,心里掂量着易长安和张吏目的亲戚——那位户部侍郎两人之间的份量,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第210章 倒霉 好在这时正好有人就近请了一名大夫过来,宁玉堂心里一松,连忙先把当前的事撇下,一句“易大人的身体要紧”,先带了大夫进去。 逼仄的值事房里还放的有一张小小的便榻,易长安正紧紧闭目躺在上面,嘴唇有些发紫,面色惨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宁玉堂先前还有些不以为意,瞧着易长安这脸色,不由唬了一跳:这易梁不会是真的给闹出病来了吧? 墨竹带着哭腔忙请了大夫上前:“大夫,你快给我家大人诊诊,先前那炭烧起来刺鼻得紧,我家大人就觉得胸口发闷,然后就晕倒了,我扶他进屋后他还吐了一回……” 大夫先瞧着易长安的面色心里就有了些数,听到墨竹这么说,连忙伸了手过去拿脉,手指一搭上去,就“哎呀”叫了一声:“脉数如此迟滞,倒像是中毒——” 话没说完,易长安就勉强睁开眼,一伏身就趴在榻沿边吐了一咕噜白沫。 墨竹赶紧挤开大夫递水端茶地忙乎起来:“爷!爷你没事吧?你要不要先喝点水?” 大夫瞧了眼那些白沫,心里确定无疑:“这位大人这是中毒了,好在刚才又吐了一回,毒性看起来没那么猛了,我这就开张清毒方子,赶紧煎了服下。” 什、什么?不是炭里沾了老鼠尿吗,易推官竟然真的中了毒?!张吏目顿时惊呆了。 墨竹含着眼泪连连点头:“大夫,麻烦你了。”等大夫坐去桌边写方子了,墨竹回头就又冲宁玉堂跪下了,“宁大人,您可要给我家大人做主啊!张吏目刚才还污蔑我家大人是装的,如今大夫也在这里,我家大人可是中了毒啊——” 熏个沾了老鼠尿的柴炭就中了毒,这易梁也真是够倒霉的!宁玉堂心里正在犯嘀咕,先前还在围观的几个职位较小的属官佐官竟然都挤了进来:“大夫,大夫快给我把把脉,这该死的张从亮给我发的也是这种沾了老鼠尿的陈炭!” “还有我,我的也是……” “难怪我这几天一直胸口发闷不舒服,大夫你快帮我看看……” 张吏目脸色都青了,这些个小属官以前哪个见了他不是一张笑脸,就是短了些什么也一声不敢吭的,今天这是都跳出来了?! 偏偏还有人雪上加霜地叹了一句:“说来也是倒霉,我们几个都是这样的炭,易大人今天才第一天上值,竟然就——” 宁玉堂脑子里铮的一声,有一根弦一下子崩紧了起来。不怪他多想,易长安之所以能跳一级任燕京府推官,可是要他来办夏氏那桩命案的! 这才开始翻阅案卷呢,人就出事了,难道…… 宁玉堂能坐上燕京府尹的位置,就是因为他脑子比同僚要灵活,转得快、想得多,一想还有那个可能性,立即就肃了一张脸:“来人,把张从亮给我先拿下押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把张从亮给看住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好歹这嫌犯他可没让跑,就不怕担太多的责! 张吏目哪里想到不过是一袋陈年柴炭而已,竟会闹到了这个地步,府尹大人还发话把他押下——这是怀疑他在里面下了毒?! 一想到里面的严重性,张吏目立时跪下喊起冤来:“大人,大人我真没有下毒啊,大人,我冤枉啊——” 以前就看到那些击登闻鼓的一个两个大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