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这……太后是应下了?”李得文小心问。 邱德山说:“算是吧。就差和皇上讨一道旨。最好是内务府上一道折子。” 李得文给他出主意:“我们这种六品小吏,实在没有资格上折子给皇上。其实太后有先帝御赏印,与皇上的谕旨又有什么差别?不然,万一皇上一声‘不准’,反而闹得麻烦了。” 邱德山撮牙花子想了想,觉得也是。昝宁这个小皇帝是个属狗的,有时候有点看人低的眼神,自己借太后之手治了他几回,也没见他对自己这个“谙达”多假以辞色,托了关系去碰他的钉子实在不值得,还真是不如让太后直接下旨,自己以太后宫里钦差的身份到得地方,真正是衣锦还乡,富贵和脸面兼得的好事。地方官若是懂事的,少不得也有其他“报效”。 他拱拱手说:“得教得教!” 李得文很小心地回礼:“岂敢岂敢,并没有帮上总管什么忙。” 回到桌席上,两个人越发亲密,最后那件精致的匏器也就给邱德山带了回家。 这顿饭吃完,第二天荣聿就来到广储司,作为账房的隐秘屋子里,他亲自问李得文:“昨儿谈得如何?” 李得文说:“估摸着他要向太后请旨了,一颗心热得很,一眼就看得出来。” 荣聿笑道:“如此甚好。我那哥子现在看着邱德山就眉毛长,恨不能弄死他。从水路往江南,必从运河走,从运河走必经山东巡抚的地界——那是我哥子一手抬举上去的人。” 他打量李得文两眼,又问:“皇上特意抬举你,果然你是个聪明能干的人。日后机会还多得是。” 李得文想到女儿,却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为皇上当差,万死不辞。” 他自知这次超擢,与女儿不无关系,心底里并不希望女儿一辈子埋没深宫,而换得父亲的升官发财。可从上回进宫,已经看出了端倪,如果已经无可改变,那么做父亲的只能竭力报效皇帝,希望他能对李夕月多一些恩典——后宫势利,总要得皇帝和太后的青睐,日子才能过得舒服。 可李得文也想不到,皇帝一颗心尚是热的,他那个宝贝女儿却有点别扭。 亦武在日精门养伤,李夕月不敢为他说一句话,甚至都不敢和昝宁说这茬儿,心里免不了有气,越憋着越酿得厉害。 但昝宁刚食髓知味,看到她的身影就会兴动,又觉得李夕月总躲着他,心里恼火,逮着个机会在东暖阁单独相处,他故意冷着面孔问:“你这几天怎么老不见影子?” 李夕月回嘴:“哪里老不见影子,不是日日都在养心殿伺候?万岁爷事儿忙,政务要紧,奴才在哪里这样的小事您就别费神了吧?” 昝宁逮着个机会:“好的,我说一句,你倒有十句在等着。顶嘴的本事越长越高啊!过来挨罚。” 李夕月情知没好事,躲在门边:“奴才这两天身子不方便,万岁爷饶一遭吧。” 他很体谅:“哦,怪不得脾气这么坏。” 仔细看看她的脸,皮肤是变黄了一点,有点没精打采的,不由关心:“肚子疼么?” 李夕月没有来天癸肚子疼的毛病,所以摇摇头。 但是皇帝说:“不疼,肚子一定也不舒服吧。过来,我给你揉揉。”不由分说拉在怀里,确实只给她揉肚子,揉得很认真,一双大手跟暖炉似的,揉得人很舒服。 李夕月有福自然愿意享,静静地让他揉了一会儿,对他的生气也少了,问道:“万岁爷还挺懂女孩子啊?连小日子会肚子疼都知道。” 昝宁被她一夸,口不择言说:“其他人我才懒得管呢,但是知道骊珠以前每个月都会肚子疼,而且疼得挺厉害的。” 李夕月酸气冲鼻,忍不住挣开说:“万岁爷也是这么给她暖肚子的啊?” 心里想这画面,即使不知道骊珠长什么样,也能补出画面来,气得眉毛都往起竖。 昝宁笑起来,点点她的鼻子说:“你看你,居然妒忌!要母仪天下,这一条可不能有。”毕竟嘛,正室要有正室的尊重,像皇后纳兰氏那样的,写在史书里都难看,丢人要丢到千百年之后去。他觉得他有义务教会她做皇后的基本道理。 但那厢不是一个好学生,甩脸子说:“所以说奴才不配。” “不是不配,但是这上头要控制得住自己。”他谆谆地说,“妒忌呢,肯定有的,你妒忌了才说明在乎我呀。但是换我,为了大体,我就不会恼的。” 李夕月确实来天癸时脾气比较糟糕,立刻让他自己个打脸:“是呢,奴才哪有万岁爷的修为!奴才的一个邻居,劳烦您兴师动众地邀进宫里,亲手打得肋骨折断,真是恩典!” 昝宁只觉得仿佛有“啪啪”两声,这脸,打得真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