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怕板子早就打烂了你们的屁股了!” 邱德山是跟着太后的老人儿了, 这么多年宠幸不衰,与李贵是分庭抗礼。 他这日轻松就和太后请了假,晚间打扮得如贵介公子一般, 赴内务府广储司诸人的宴会。 广储司换了不少新人,邱德山不怎么认识,但大家巴结他巴结得很明显。 进门先赞邱德山年轻:“啊,第一次见邱总管,难道只有二十出头么?” 邱德山得意地笑道:“哎呀,三旬都过半了,还二十呢!” 李得文对衣料是内行,又称赞:“邱总管这身衣服料子是真好,挺括又细腻,暗花是时新的样子,是上品的宁绸啊!这貂嗉的缘边,是好紫貂!” 邱德山越发得意,摇摇头说:“平常平常,我也不喜欢花红柳绿的,还是这样素净。” 距离拉近了,酒饭还没有开始,李得文先和大家聊古董。他是个特别能说的人,从瓷器讲到料器,从料器讲到匏器。 “匏器看着不值钱,就是个葫芦,但是胜在做工精巧,以人力而转天意。”他拿出一个蝈蝈葫芦给大家看。这个葫芦形成了船篷形,上面镂花嵌螺钿,葫芦口上用染象牙做了个“蒙心”——也就是盖子。 邱德山看着觉得也是个爱巴物儿,连连点头说:“精致!精致!” 李得文把匏器放在邱德山面前:“有总管品鉴,也是它的造化。”挤了挤眼睛。 一会儿,冷盘热菜一样样上来了。燕窝鱼翅一样不少,一桌席面起码是八两银子的价。邱德山虽不少这些口福,不过也可见得李得文等人确实用心是诚挚的,脸色也渐渐和蔼起来。 “叫个局吧。”桌上有人提议,“胡同里有好的长三堂子,南方来的姑娘,色艺俱全。” 大家伙儿觑着邱德山的脸,邱德山笑道:“听听曲儿,岂不也是好的。” 这说明他没有忌讳自己是个“老公儿”,相反,还挺享受有女人在席面上伺候。 在咿咿呀呀的唱声中,在推杯换盏的席面上,大家渐渐酒至半酣,说话也随意多了,称兄道弟不一而足。邱德山吹嘘够了自己在太后面前的脸面之大,对着内务府这帮子小官小吏,知道日后会打不少交到,所以也有笼络之意。 “我去方便一下。”他推开面前一名美艳“姑娘”的劝酒,对李得文欠身道:“不太认识地方。” 李得文会意,也不以伺候他如厕为耻,伸手道:“我带总管去。” 这家店铺开得精致,连圊厕都干净整洁。 邱德山心满意足系着裤子出来,见李得文还等在外头,正在看院子里养的鹦鹉。 “李主事,”邱德山招招手,“你方便来一下?” 李得文上前笑道:“总管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邱德山说,“今日一面,感觉兄弟你是个爽快的君子。我们在内廷啊,苦楚你们外头做官的是不晓得的。” 边说边真的不胜其苦似的摇头叹气。 李得文不动声色,继续笑道:“不错,伺候太后,不能稍有行差踏错的,邱总管这么多年深得太后欢心,定是有过人之处。” 邱德山道:“谈不上过人之处,只是了解老佛爷的喜好,总能挠到她老人家的痒处。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个伺候人的,有时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被老佛爷责骂了也只有自己干着急。” 李得文说:“是!广储司也是头疼,今年太后万寿,衣料和铺陈、幔帐的缎匹都是少不了的,但她老人家喜欢什么,我这个新上任的芝麻官实在是为难得紧。想经常请邱总管出来一聚,您又是个忙人,我们等闲哪里请得着您?这次实在是想请总管多多指教。” 邱德山摇摇头:“这实在难以说清楚。” 这种故意欲言又止,有话不好好说明白,大抵是暗示好处。 李得文心里明白得很,趁着一旁没人,从靴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邱德山。 邱德山瞥眼间已经看出是一张一百两的票子,他哪里看得上这点小钱!顿时推开正色道:“自家兄弟,不带这样的!” 李得文垂首说:“嗐,我也是新官上任,家底子不厚,只能说一颗心是诚的,以后来日方长,还当有报效。” 邱德山做出亦是很诚挚的模样:“老兄,这不是我嫌少,实在知道你老兄刚刚走马上任,钱还没到口袋里。我也不忍心要你牙缝里省出来的这些银子。若是为彼此发财,其实是靠这里。”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眉毛一挑,示意李得文自己想。 李得文虽有所想,但不敢首先提出,只能枯着眉头:“哎,只恨宫法森严,不让臣下亲自去问,也不让内监帮忙去挑。” 邱德山冷哼一声:“其实若是钦差,也没什么不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