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处死,砍她脑袋,还算便宜了她!”竟敢加害他燮朝第一武将,真真该死! 邢慕铮苦笑道:“真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臣半生戎马,竟不知妇人心肠能恶毒至此。而臣妻钱氏,十年来为臣操持小家,上养寡母下育小儿,并且乱世奔波,臣与家中失去联系,才知家中几番波折,全靠钱氏一人苦苦支撑,许多苦楚臣回玉州才打听清楚,臣心中愧疚。且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臣身在战场不能奉养母亲,是为心病,钱氏为臣尽了孝心,臣心中也好过许多。娘亲临终前留书一封,直言钱氏贤良淑德,是万里挑一的好媳妇,命臣万不可富贵弃了糟糠妻,否则便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邢慕铮愈说着愈沉重,连眼眶也似红了。 邢慕铮并非出身贵胄,虽性子清冷,但该圆滑之处也不含糊,否则多年与各大官员要粮要银要武器也不能顺利,只是如今身居高位,又远离朝野,没几人能叫他演戏罢了。 泰康帝听之动容,“原来是这么回事。” 邢慕铮复跪下,“陛下,此为臣一人之错,钱氏性情忠烈,倘若她真与臣和离,定是一条白绫自尽了去。”横竖钱娇娘不在身边,邢慕铮不要脸地扯着弥天大谎。“臣这条命还是她救的,臣若叫她寻了死路,那真是猪狗不如,死后无颜见爹娘与列祖列宗,故臣斗胆求陛下收回成命!”说罢邢慕铮重重磕了一个头。 泰康帝睇着下跪之人,心中为难,知道自己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可是他是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的旨哪里有收回的道理?泰康帝摩挲着天蓬尺思量半晌,起身亲自扶了邢慕铮起身,缓缓说道:“可是朕听说,她与同村王铁牛有染……” “这是无稽之谈,定是陛下的探子哪里出了岔子。”邢慕铮站直了身子,斩钉截铁道。 泰康帝原是暗示邢慕铮给他个台阶下,不想他脑子这么不转弯儿。泰康帝只得道:“回头朕非宰了那些小崽子不可,只是这圣旨已经下了,旨你也接了,岂还有收回的道理?横竖不过是一妇人,哪个妇人嫁了丈夫不贤惠,那是妇道!这个钱氏……天生命该如此,你就莫强求了。朕回头给你选个更贤惠大气,出身又好的正妻,也配得上你定西侯的身份,对了,我正愁建安的婚事,不知她可看得上你这二婚的男儿?” 泰康帝最后一句是玩笑了,邢慕铮却正色道:“承蒙陛下抬爱,建安公主金枝玉叶,臣不过一个大老粗,蒙陛下隆恩当了个侯爷,还岂敢妄想公主之尊?” “你这……”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他这是非要他收回圣旨了?别说大燮朝,开天辟地以来都没皇帝把圣旨收回来!他虽不是个有才能的皇帝,但也不能做那第一个叫人笑话的皇帝。 泰康帝与祖先相比,可说是个毫无建树的皇帝,时常荒唐行事,如今沉迷炼丹,更加不问政事。但说他是个庸帝,他看人的眼光却又狠辣,邢慕铮年纪轻轻,他就敢将兵马大元帅的虎符交与他,杭致三十出头,也能成燮朝最年轻的宰相。并且邢慕铮是泰康帝最为满意的臣子,邢慕铮打仗时战无不胜勇猛无敌,战后立即归还兵符卸甲归田,就问哪朝哪代能有这么省心的臣子?往后战事再起,他就是他最锋利的宝剑,就算祸起萧墙,他也是叛军最忌惮的护盾。 所以只要邢慕铮犯了不是叛国之罪,泰康帝都会保他。因此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泰康帝自不会真责罚他,不过是想敲打他两句,结果不料是自己搬了石头砸脚,整出这一摊子事来。 “邢卿,莫要荒唐,朕的圣旨事关国体,没有说了不算话的道理!唉,朕失查也是有错,那就你让钱氏下堂,收了她为妾,朕也不追究,再补偿她些,这总成了罢?” 这算是他当天子的退让了,邢慕铮居然还是摇头,“钱氏为臣妻。” “你、你这个死脑筋!”泰康帝忍不住骂道,“为了这一点小事,你就要逼朕?天天说为朕分忧,为朕分忧,朕看是天天为朕找事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