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一杯水泼在了他脚边。 裴航烧好开水,磨好了刀,去扯着那鸡准备宰了它。 肖珊珊问:“要搭把手吗?” 裴航说不用,就一手持刀,一手把那只鸡放上案板,手起刀落,只听一声鸡叫,血就喷了满地。 滚烫的血溅上来,裴航惊得一松手,那被砍了一半脖子的鸡咯咯哒地蹦下来,两脚捆在一处,僵尸似的一跳一跳,满院子乱蹿。 裴航吓了一跳,赶紧去抓,结果不小心还扯掉了绑在鸡脚上的绳子。鸡脱草绳桎梏,犹如鱼之得水也,一路神挡杀神,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挥洒热血。 乌兰巴尔思述伦卧槽一声,说:“我这辈子就没见飞得那么高,群攻范围这么大的鸡。” 裴航差点崩溃:“别说风凉话,快帮我抓住它。” 穆凌一言不发,下场来帮他抓鸡。 两人一左一右围攻,那鸡挂着半只脑袋,一路飞一路洒鸡血,场面一时十分可怕。 裴航淋了满手的血,滑不溜秋地总是抓不住,穆凌却是被这个几乎断头还活蹦乱跳的生物吓到了,只能帮他大概拦着,不敢上手。 那鸡飞来飞去,忽然觑准一个角落,直往肖珊珊那边扑过去。 一声高昂的鸡鸣之后,肖珊珊单手捏住送上门来的鸡,稳稳站在原地。 裴航:“……………” 穆凌:“………………” 肖珊珊询问:“宰了?” 裴航愣愣说:“对。” 肖珊珊念了一段往生咒,干脆利落地拧断了鸡脖子。 裴航默默地料理鸡,穆凌默默收拾院子,乌兰巴尔思述伦默默地回了房间。 裴航把鸡汤炖上,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肖珊珊说:“你们吃吧,我下午吃太饱,出去跑几圈。” 高原反应严重到下午才能出门的人话都不敢说。 * 翌日街拍,三个男人等肖珊珊化妆。 穆凌看了一会儿女生的化妆流程,问裴航:“为什么画眉毛要用两支笔,有什么区别吗?” 裴航运用自己差不多忘记了的专业知识,猜测道:“也许一支用来打形,一支用来上色?就像2b和6b的区别。” 穆凌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的眉毛那么棱角分明。”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这个蛋蛋形状的海绵又是干嘛的。” 裴航说:“用来擦的吧,我们那会儿画素描经常用这个抹阴影,没想到还能在脸上抹……抹……”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晕染。” 裴航说:“对对,道上的人都这么说。” 他们又观察了一会儿,肖珊珊皮肤白皙,打底倒没改变太多原本的肤色,基础操作,等到她提亮鼻尖额头等地方时又触及了他们的知识盲区。 “这有五六层东西了吧?”乌兰巴尔思述伦偷偷求证,“涂了这么多是为了防晒吗?” 肖珊珊往脸上打腮红,裴航偷偷对他说:“我觉得这是一个晒伤妆容。” 乌兰巴尔思述伦提出反对意见:“我觉得这像皮卡丘同款。” 穆凌说:“为什么还要再画一层眉毛,难道是之前上得不够厚,为什么不用炭笔?” 乌兰巴尔思述伦震惊了:“画白就算了,为什么鼻翼那里还要上深色,高中生都知道颜色上得太多会脏。” 裴航:“你一个混血你当然不懂,这是为了让鼻子更立体。”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这叫变得立体?这明明是在鼻子上修了座长江大桥。” 乌兰巴尔思述伦又说:“那颧骨那里打阴影也是为了更立体吗,好像两条疤啊。” 裴航:“那是修容。” 肖珊珊开始贴假睫毛。 乌兰巴尔思述伦:“睫毛为什么也要贴,难道她没有睫毛吗?” 穆凌说:“那同理可得,她也没有眉毛。” 裴航说:“但这个假睫毛也太夸张了,隔着纳木错都能看清,我觉得这个睫毛已经可以主动打招呼了。” 肖珊珊拿出了眼影盘。 裴航:“呀,这个长得像我种草了很久的24色水彩颜料。” 穆凌:“哪个?我给你买。” 他俩脱战了,只剩乌兰巴尔思述伦孤独地继续在观察肖珊珊的化妆流程。 不过她的化妆也到了尾声。 他看了一会儿,不太明白为什么都有了假睫毛还要再刷一层睫毛膏,下眼睑还糊了一层东西,这有什么用吗——他思考了下,得出结论,会让她哭起来更丑。 * ?M.weDalIaN.cOM